第11章 此去烟霄鹏万里

虢玩岂能不知他人心机,只是不多做计较,实在是现在耽误不得,于是对那男子下了命令,“东斗牛伏戎素来谨慎,我尝告诫尔等,厮杀之后,难免头脑发热,遇事更应稳住心性,再作计较,绝不可为七情六欲所扰!且去安排伤亡手足。然后等我下一部安排,再有差池,提头来见。”

其实东斗牛伏戎能作为带队之人,算得上是同辈中的好手,只是竟能中了如此粗浅计策才着实可恶,只是起因在自己的侄女,若是过分苛责他人,未免有偏袒之嫌。刺奸直指平时都是独当一面,能阖队协作调动周全者并不多,这伏戎已经是此间好手,若是责罚他,还能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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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手足,因此伤亡,你可知罪?”虢玩这才对自己侄女说话。

“侄女知错了,请校尉治罪,”泪水涌出,汇了面庞上的征尘,竟成了一塌糊涂。

虢玩的兄长没有儿子,只有三个女儿。他生性洒脱,三个女儿也是自由散漫、天真无邪,不知何时具都随着父亲偏爱修道习武,尤其是小女更是喜爱武事,不过十四五岁年纪,求得父亲和叔父同意,加入叔父的刺奸麾下。可谁知,第一次出来,就碰上这等局面,犯下冒敌庆进,折害同僚的罪过!

“收起眼泪,身为刺奸血可以流尽,一滴泪也不许流!若是再这般哭哭啼啼,收拾东西自己回去!退下去自己好好想想怎么才算做好分内事!”

虢玩斥责了侄女,将后续命令一一下达,尽可能与其他几路人马联系,尤其是突围求援的垂脊北字一干人,务必查明何等情状。

伏戎一干人见长官有了明断,随即告罪退下。宗放早有安排云仆协助,不多时刺奸凡能作战者分作两队纵马而出,云仆除了收拾现场者,也一起出发。无论西字、北字是个什么情形,午时以前必须回报。

云仆合计十四五人,如今留下了四五人忙着处理贼人尸首,安置刺奸伤者,井然有序且高效。此番厮杀,云仆虽无人有性命之虞,但也有多人带伤,尤其是门钉二人,竟伤了云仆之中两名近战好手。幸好,宗放为人齐整严谨,人人都备有伤药,刺奸诸人也留下了部分随身伤药。而驮马也已经赶了上来,于是各司其职,各自安排。

虢玩则领着侄女来与宗家、柳家父子叙话。

“人手可够吗?”刺奸毕竟是大晟臣子,柳晏见得现状,不等虢玩开口,急忙询问。

“有登云阁诸高手襄助,足矣!”

这倒不是虢玩托大,若是贼人每一路都是这般人手,那又何必潜藏至今,揭竿起事不是更好?此乃边地,本就是大肇禁军精华所在,昨日听闻已经剪除匪寇二三百人,今日又杀了三四十好手,若是这幕后人还能拿出数百高手,真当大肇朝廷是瞎子吗?

因此莫说虢玩,宗放更是不放在心上,毕竟敌人主要针对的是他,若是力量过于分散对于宗放乃是好事。

那少女见了风鸣,也不再苦着一张脸,泪眼朦胧的绽放起笑颜来,莫看此女年幼,已然是一副美人胚子,这一颦一笑,颇有桃花带雨浓的韵味。

虢玩早已明白若非风鸣出手,刺奸众人绝不可能伤亡如此小,待听了侄女细说,才知其中凶险,更没想到眼前青年弓马如此娴熟,竟是以一己之力独挡近半之敌,由不得大为感叹与感激!

所谓大恩难言谢,虢玩欠了这青年偌大人情,有一日必倍答之。

宗放也是欣慰于风鸣初下山便结了善缘。师兄将此子视如己出,所谓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者也,父者立命正心明德者也,此子身上已经颇有大家风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