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河面冰冻结实的冰路面后,梁赞人在沿途看到了这边有不少地窝子。为躲避这场大风雪的风寒,不少俄罗斯士兵进地窖里躲藏。地窝子一字排开,地窖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只有当烟雾从出气孔或屋顶上烟囱向外帽出一缕缕黑烟时,人们才注意到这雪堆下面还有人家住呢。到了里头,地窝子里温暖如春,热气腾腾,陶罐里正熬煮着一锅粥呢,在一旁几个俄罗斯人正聊得带劲呢。
第七十四章 前方远处闪过一个黑影,一个骑兵正向他这边走来,这个人越走越近
瓦西里科一夜未睡。不知咋的,他碾转反侧,不时地把盖在身上的大衣理了理,睁一眼闭一眼的,整整一宿未曾合眼。地上铺盖着一层干草料,他躺在离门口最近的一个草堆上过夜。一侧睡着他的义勇军同伴,此刻他们鼾声大作,睡的正酣呢。户外刮起了阵阵大风,风儿呼啸着不时地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像是好奇地探个究竟似的。
他脑海里闪出来的一个念头自始至终不断滚动闪现,纠缠着不想放他一码,让他心里不得安宁----“在这场突如其来的,不得不面对的事关部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能做些啥?”这个念头接二连三,涌入他的思绪库里翻腾,使他失眠,毫无睡意。
“我叔叔,格奥尔吉公爵究竟想在这儿干什么?莫非想给自己整上一块领地,要不一直在等待蒙古大军自行退出,回到自己的驻地的机会呢?这倒也是,一旦蒙古大军撤离,他就会成为北方俄罗斯实力最强大的公爵的。到了那时,他也会在这儿建立从各方面来讲都不亚于弗拉基米尔城的一座新京城。我曾经不止一次听他讲过他对未来的一些设想,包括在这儿兴建大型的储藏库、粮仓,在河道上建造三个水磨房---‘投奔来这儿的人一定很多,自己动手磨面会更便利一些的......’现实的问题是自那森林以外的地区,哨所燃着大火,那些陷入蒙古人魔掌的俄罗斯平民百姓却遭到了残酷的杀害,此外,他们仍在肆无忌惮地涂炭生灵。不能再这么无所事事地混混过了,我要有所行动的。假如格奥尔吉公爵再不做出决断,犹豫不决,我就要带着罗斯托夫的兄弟姐妹们前往大森林那边去了。我要在大道儿旁等待,哪怕是守株待兔也罢,也要捕捉到蒙古士兵过来,直至抓住他们的毒蛇拔都汗才会善感罢休,心安理得的......”
公爵看实在睡不着,就决议起床活动活动。他在黑暗中用手摸索着,将自己在火炉旁晾着的粗麻包脚布取了下来,紧紧缠绕在脚上,上面在套上一层毛线袜,穿上树皮鞋。然后,他又穿上短上衣,戴上并扎紧腰带,跨上长剑,推开门走了出来。身后房屋的人仍在梦乡中酣睡。
到了野外,新月牙儿挂在右边的半空中,周围万籁寂静。雪花刷刷地悄无声息地下个不停,在劲风的吹拂下,丝丝地扑打在脸上隐隐作疼。他迈开步子,在营区走动,眼看天就要亮起来了。在白雪皑皑的大地映衬下,用原木搭建的新房、地窝子以及路障轮廓渐渐变得很清晰,十分引人注目。营区内仍保持着静悄悄的气氛,周边万物似乎也沉沉地坠入到了梦乡里。敌人离我们这儿还很远呢。在这寒冬之夜谁会在这密林里闲逛呢!听不见值守的哨兵吆喝声,没有任何一点动静,更听不见没有又人走动的一丝动静,寂静的让人内心有些恐惧,害怕......
公爵走到一块原木墩子跟前,坐了下来。这时他又被脑海里的各种想法缠绕着。
“啊!俄罗斯大地啊!”他想着,“你富饶美丽,广袤无垠,处处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和雪原。大森林中的谷地和众多农民乡亲们才是你最强有力的一道屏障!唉!假设有一天让所有的农民从四面八方都起来汇集在一起,让年迈的伊利亚·穆罗梅茨挂帅出征,带着他们去战斗,那将该是一个多么壮观的场面啊!那有多好哇。即使再厉害的敌人也会撑不住的。就像从前一样,都会将他们统统撵走的。而现在,一个凶残、可恶的外族侵入到了我们家园,他们已经来到家园最中心就如心脏一般的地方来了,到了这儿,他们正在将家园分割成几块,啃食、撕咬还狠狠地吞噬着,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呐......艾!倘若能聚集起一股强大的力量来,把骑在我们脖子上的敌人翻倒在地上,那该多好啊......”
忽然,他耳边传来马镫的响动声过来。他定睛一看,前方远处闪过一个黑影,一个骑兵正在向他这边走来,这个人越走越近。盯看着面前的这个骑兵,公爵楞在原地不动。这半夜三更的谁会在营地转悠呢,谁会瞎转呢,不会是格奥尔吉大公本人吧。骑士的坐骑却是个身材高大匀称,看体型像是波罗维茨部落的马匹。骑兵不是俄罗斯人,而是外族的。他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莫非是蒙古人吧?瓦西利科公爵吓了一身汗,紧握剑柄,向前追了过去。骑兵飞快地闪到一边,在密林小道中消失的无踪无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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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间隙....”
瓦西利科徒步哪能追上一个骑兵的速度。他追了一会儿,从另一侧面又过来一个骑手。在他前面跑着一条花斑色捕狼犬。
“又来个敌人骑兵不成?不,这一次绝不会放他过去的......”
骑手越走越近。那匹马精壮匀称,很让人羡慕,一路小跑着。花斑毛色的狗低着头丝丝地出着声响,走着停了下来。骑手也跟着勒住马缰绳。
“是谁?从哪里来?”
“是急使,从弗拉基米尔过来。有要事面见格奥尔吉·弗谢沃洛多维奇大公禀报。”
“这儿正是你想来的地方。啥时候从弗拉基米尔启程出发的?”
“出门有些日子了,大概有十五天了。我绕着路走了好长时间,这儿到处有蒙古兵马看守。途中还遇上他们,还干了三次仗呢。多亏有这匹良马才得以生还,白捡了一条命。”
“弗拉基米尔有啥消息?”
“我出门那一阵子,那儿人们还在打呢。出门走到半路上才听说那儿不行了,被蒙古军占领了......”
“弗拉基米尔已经陷落了?”
“是这样。听说被大火烧毁了。听人们说光大火就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天边都变得火光冲天一片红光......”
瓦西利科公爵垂下头来。停顿了一会儿,他又振作起来,接着又聊起来:
“刚才就在你站的这儿,有个骑手从这儿跑了掉了。我怎么喊他,他头都不回一下子跑没了......”
“如是咱们的人,他不会跑的。估计是个蒙古人,说不定是个夜贼呢!当心点!蒙古兵已经到了附近这一带了。还没等你喊‘哎吆’一声,人家已经扑过来了......”
“走吧!赶紧去见大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