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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百花齐放,迎来夜莺放声歌唱
美丽的花园朵朵玫瑰竞相开放
船夫们接着拉起歌来,唱到:
啊!花拉子模是多么美丽的地方!
这一夜,国王阴个脸,躲在这间房屋内心事沉重的,很少能见到他的身影。见宫殿大臣禀报,说有人到他儿子扎兰丁那儿拜会。
“骑着高头大马的三个土库曼人曾拜访过他。其中一个还挺神秘的,还用纱巾蒙着大脸。不过,他的模样倒是很年轻,有一双鹰一样明锐的眼睛,身材匀称,硬朗。”
“为何当时没逮住这个人?”
“不好动手。就在附近的小树林里还有接应的一队人马。约莫有四十来个不要命的土库曼秃小子。我手下有个眼线,常去土库曼人聚集的市场上的一个叫麦尔丹的茶馆。听他回来给我讲,那儿的人们议论说,多次提到了卡拉? 昆洽尔这一名字......”
“是他呀!卡拉 昆恰尔,他是这一带商队的一个大刺儿头。”
“陛下!是这样。要不就让王储.....”
“别提他了。他已被废黜了。”
“你的圣旨就代表了真主的意志。既然这样,作为一个有伯克的身份,他不该跟一个在商道上出没的盗贼有交际往来,这不合体统啊......”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啥事儿都会发生啊!”
“国王陛下!譬如说,派他到遥远的地方当差,去麦加圣地朝觐先知棺木后,他会不会不再与那些土库曼部落的人打交道了?”
“我已经想好了,准备把他派到与印度交界的加兹尼任总督。即使到了那儿,他还会把那些与本国王作对的诸汗纠结在自己身边 ,鼓动他们去征讨中原地盘。到那时,花拉子模国就仿佛被切开的西瓜一样,四分五裂,诸侯为王的。如此看来,还是把他留在身边好一些的,至少我可以随时掌握他的一举一动的。”
“这招高明。”
“总是摇着尾巴卖乖的,你给我听好了!从今以后,倘若有关卡拉 昆恰尔像出入游牧草原大鸣大放地来往于玉龙杰赤这一带这样的传言再度传到我的耳边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到时候你这个带着一副死鱼眼睛的脑袋有可能就会搬家,被牢牢地钉在扎兰丁王宫门前的树桩上去的。你要小心着点!”
“安拉保佑,使我免于遭遇到这种惩罚!”大臣边嘟囔,边起身退了出去。
这时,一个年长的太监走进并禀报说:
“遵照陛下的旨意,已安排古丽 加玛妃子陛下寝室等候,请吩咐。”
国王不情愿地欠了欠身,站了起来。
“现在你去把她带到这边来,直接到门上挂着毯子的那间屋里好了。”
国王走到廊庭,驼着腰背,推开一扇狭窄的板门走了进去,而后沿着旋转楼梯口拾级而上。他走进一间小屋,俯身贴在一个细长雕刻花纹的木制栅栏跟前,屏住呼吸,窥视着眼前在这间铺着地毯的房屋内将要发生的一切。
这时只见一个驼背弯腰,脸上未蓄胡子,宽大的胯骨上系着克什米尔产的长纱巾的老头儿走了过来,他利索地打开雕花门板锁扣。手里拿着银烛台,银烛台上的四支蜡烛火苗忽右忽左闪动着。
他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这个身材矮小、头上披着花布头巾的姑娘,很是同情,不由自主地感慨道:
“走吧!再往前走!”他尖声尖气地嘟囔了一句。
他举起烛台,顺手用力地推开有些笨重的门帘走了屋内。好像有意逃避天花板上安装的暗器撞击似的,进门时古丽 加玛自然而然地垂低腰背,溜了进去,脱下鞋子,放在门口,向前走了两步,环视着屋内的陈设。
房屋很小。墙上四周挂满了布哈拉产的各式红色地毯。这间屋像个玩具房似的。屋顶显得高耸入云,很高很高的,快要触到天井上了。
这时,老太监转身走了出去。只听一声咔嚓门被锁死了。在高空处,从一扇雕花木制栅栏外面呈半圆形的窗户透射出一丝光线。兴许,太监把烛台放在那儿了。在亮着烛台光线的对面也有这么一扇窗口,透出来的光线却很暗淡。该不会有人从这扇窗口向这儿里窥视呢?
古丽 加玛早已听说过宫中流传出来的有“毯子房屋”的传言。在后宫里的妃子们中曾有这样的说法,说那些行为不端的宫中女常常会在这间房屋内被刽子手击汗? 皮赫列万下毒手。在这个刽子手掐死女子时,国王就会躲藏在高处木制栅栏窗口里偷看这间房屋里发生的一切。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她想这间房会不会是那个后宫女们传说中说的那间“毯子房屋”呢?
古丽 加玛绕着房屋走了一圈。地上铺着几块地毯,便于平时做祷告时方便。她思忖着半夜将掐死的宫女尸体抬走时可能就是用这些地毯裹挟着拿出去的,多可怕啊。想到这儿,她心里即刻渗出不寒而栗的某种感觉。
古丽 加玛想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随后她做了一些应急的准备。便随手将几个花缎枕头拢在一起,摆到了墙角下,而后坐在上面静候,等待。任何一个小动静,都会把她吓的半死,颤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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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似乎挂在门上的毯子有动静了,一个毛茸茸的野兽脑袋从毯子下部露出头来。在昏暗的光线下,这只野兽的两个眼睛突然放射出绿色的光亮出来。太槮人了。
古丽 加玛被吓得从地上跳了起来,极力将身子紧贴在墙体上屏息静气站着不动。这是一只一身黄毛色夹带着黑色花纹横道,静悄悄地钻进屋内,就地卧下,前爪向前伸展,将头部伏在爪子上躺卧了下来。长条尾巴晃动着,不时地敲打地面。
真是一只老虎!古丽 加玛不假思索地意识到了自己所处的危险境地,这是只狩猎虎。还会把人吃掉的。这个坚强的土库曼女人面对猛兽毫不畏惧。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并未失措,反倒是显得更冷静了一些。她跪在地上,用两手紧紧抓住地上毯子的一角做好了应对野兽的准备。老虎发出低沉的唔噜声,向前逼近。
“喂!来人啊!”古丽 加玛因恐惧大声嚎了起来,顺手将地毯一角掀起来,保护自己。老虎顺势往前纵身一跳,将她扑倒在地。倒在地上的她,卷缩身躯,立刻钻到毯子里躲了起来。老虎用前爪猛地拨拉着毯子,极力想撕开毯子。
“求救了!我快要死了!”古丽 加玛声嘶力竭地哭泣道。就在这时,她耳边传来门外有急切的敲门声响以及一阵熙攘的嘈杂声.....人们呼喊声和老虎的吼叫声交织在一起,这声响变得越来越大.....到后来,喧闹声渐渐消失了......有人掀开了毯子。
一个身材瘦挑、头上戴黑色羊皮帽、脸颊上从鬓角到下巴颏儿有一道划破的伤痕的小伙子蹲在她身边,正在用毯子的一角擦拭他手中拿着的被誉为‘昆洽尔’的一把利剑。老太监拽住他的衣袖,正极力把他从这儿向外推搡出去。
“你好大胆啊!怎么敢擅自闯入这禁地,啊?你这蠢货,看你干的好事儿!你究敢杀死国王的宠物老虎,我看你是不要这小命了。国王定会砍下你这小脑袋,并将你脑壳楔在木桩上去。等着瞧吧。”
“你给我住手!你这嘴上没毛的老家伙!要不然,别怪我把你脑壳给砍下来。”
古丽 加玛挣扎地想站起来,不曾想全身无力,又瘫倒在软绵绵的靠背枕芯上。地上死去的这只老虎,像是极力用自己的爪子抓住被砍掉的脑壳似的躺在眼前。它全身仍在那儿抽动着,还没彻底断气。
“你还活着,夫人?”
“勇敢的小伙子!你受伤了!你这脸上还流着血呢。”
“唉!没啥大碍。脸上挂彩是战士的一个荣誉标记。”
宫廷卫队长帖木儿? 梅里克跑了进来。有几个士兵也聚集到了门口。
“你是什么人?是怎么到这儿的?你怎么敢打伤门卫。立即把武器交出来。”
小伙子不慌不忙地把剑插进刀鞘,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请问你是哪一位?该不会是宫廷卫队长帖木儿? 梅里克,大人啊?萨拉姆!鄙人向你问安了!我要面见国王,有要事禀报。从撒马尔罕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是哪个这个胆大妄为之徒再次口吐狂言,是何许人?”这时从外面传来了一声威风十足的话音。紧接着,花拉子模国王迈着大步走进来‘毯子房屋’里。他的一只手一直紧紧握在短剑花柄上不松手。
“萨拉姆!伟大的国王!”小伙子双手按在胸前,微微弓下上身施礼。然后,他迅即挺直了腰身。“当你在这儿找乐子穷开心,用草原上老虎惊吓这个胆小的弱女子之时,世间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在商道上,我曾经与来自撒马尔罕的信使相遇了。他为了把这口信及时送到,日夜兼程,坐骑也撑不住了,却累死在途中,他接着徒步前行直至走不动为止。他像一个疯子,一再重复地说,‘撒马尔罕那边起事了。钦察人被斩尽杀绝了,就像肉铺子吊挂待售的整只羊一样人的尸首吊挂在树枝上示街。你的驸马—撒马尔罕镇守奥斯曼苏丹就是起事头目。他还想谋害你千金。幸亏,她带着百十来个精兵强将固守要塞,孤军日夜奋战。这儿有你女儿给你捎来的一封亲笔信......’”
国王一把夺过小伙子手中拿的这封卷成滚筒的信件,用短剑将信封拆开。
“看他们敢造反!”他嘟囔了一句,便借着微弱的光线读起信来。“撒马尔罕一直是暴乱者制造暴动的巢穴。帖木儿? 梅里克!你给我听好了!立即动员集结钦察队伍!我要征讨撒马尔罕。我要把那些敢向安拉遣派到地上行使统治的人动手不计后果的胆大妄为之徒斩尽杀绝,毫不留情,将其尸首一一吊挂在撒马尔罕的树木上示众......至于这个女人,立刻将其先送回白色帐篷歇息。找御医给她看看。小伙子,你叫啥名字?”
“不足挂齿。凡人一个。草原上一个无名小辈。”
“你这次给我带来的是‘凶信’不吉利啊。照旧习,理应不问清白斩首。此外,你还杀死了我心爱的这只老虎。该当何罪,让我很为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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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事儿我知道该咋办。”帖木儿? 蔑力==梅里克抢白地插了一句说道,“那就容我说一句。”
“英勇的帖木儿? 梅里克!你就以我的名义向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子宣告所犯罪过。”
“从军事角度来讲,哪怕错过一天甚至一小时的战机,就会失去获胜的一个机会。这个小伙子冒着生命风险,能及时给陛下送来这么有重要价值的信件,着实了不起。信中说你千金安然无恙,像一个战士那样与反叛之敌进行英勇搏斗。我伟大的国王。假如现在想往那边发兵,兴许还能来得及保住你娇贵千金之命,击溃暴徒。能及时将这一信件送来,是件了不起大事,很值得称赞。为此,国王应当给这小伙子免一死罪,将功补过。陛下虽失去了心爱的一只老虎,却赢得了比老虎还金贵的一个难得的勇士。陛下!请您宽宏大量。这是个难得的人才。即刻组建一支土库曼百人队。将这支百户队纳入陛下贴身护卫编列。任命他为这支百户队头领。”
听完卫队长的这一番举荐,花拉子模国王不知咋弄的,脸上掠过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他不停地用那佩戴一枚宝石戒指的手指捋着自己下巴颏上的黑胡子,一语不发。
“雄鹰从不半道折回,国王的话一言九鼎。”小伙子一副正儿八经地接话说道,“你要把这姑娘打发到哪儿去?”
说完这话,小伙子弯下腰,轻手轻脚地抱起躺在地毯上的被吓坏的姑娘,就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板着面孔,那说话的口气就像对一般平民一样,说道:
“陛下!向您请安了。我就是那个在商道上神不知鬼不觉游荡的卡拉? 昆恰尔人也。”
说完这话,他昂着头、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国王盯看着帖木儿? 梅里克的脸面,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让他好不为难呐。帖木儿 梅里克放声大笑起来。
“看多彪悍的小伙子啊!陛下!我曾经记得您说过,土库曼人靠不住。你手下假如有一批这种士兵,那该多好哇。到那时,您就可以将天下玩于掌心之中不在话下。”
又过去了几日。在一个半月形月亮高悬在清凉的清真寺上方、光线昏暗的夜里,紧挨王宫的一个小巷道里有几个人影在黑暗中鬼鬼祟祟地晃动,走着走着便在一棵老杨树的墙边停了下来。
一头带着铁钩的云梯被甩到宫墙上面,挂在墙脊上。顺着梯子有人爬了上去。只见墙角下白色帐篷烟囱里冒着一缕缕炊烟,墙边缝隙处露出了一丝光亮。院子里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呼唤声音。全身包裹严实的一个中年妇女应声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黑暗处传出有人在说话的声响。
“天下土库曼人是一家!萨拉姆!古丽 加玛夫人现在咋样?她还好吗?”
“我是她的侍女。我们过得很苦啊!花拉子模国王带兵去征讨撒马尔罕去了,那里发生了暴乱。这已经是第三天了。现在王宫里由母后夫人在坐镇呐。她这个人心狠毒辣,有一双似猫头鹰的犀利眼睛。她已下令把‘小美人’关在石头塔楼里了,而且看管得更严了。她还说要让古丽 加玛死在塔楼里。”
“你一定要设法与她见面。给这是一枚金币,用来收买太监。这是两枚金币,是贿赂门卫的。并转告古丽 加玛夫人,让她请求并说服母后说要到城郊舍赫里墓地做一次祷告。一般来讲,母后夫人对祷告的请求是不会拒绝的。只要古丽 加玛一出城,卡拉? 昆恰尔就有办法救她出来的。”
说完,人影便迅即爬上宫墙头,消失在茫茫夜空里。
侍女低声自言自语道:
“这人世间呐,在没有比母后夫人手段更凶恶、更狡猾的人了。她想让谁消失,顷刻间那人就会从这儿不声不响地消失掉的,无人敢与她抗争的。”
第三章 伊尔吉斯河大战
一、废黜王储扎兰丁在花园里设宴欢歌,不曾想被蒙古战俘却说出真相
帖木儿 ?梅里克是个久经沙场的一个老兵。从不惧怕任何危险。曾经历了多少次枪林弹雨的血腥场面和考验,从未惧怕过,不知有多少回敌人的长矛和利剑曾经穿刺过他的盾牌和铠甲,遭遇过猎豹的突然袭击、被咬伤过,老虎曾将其扑倒在地,死神曾多少次光顾过他,用黑压压乌云他遮蔽了他的双眼。曾经历过无数次生与死的考验他,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他感到恐惧的事儿呢。帖木儿? 梅里克应邀来到郊外提拉利亚花园,来拜会住在这儿的花拉子模废黜王储扎兰丁,这在当时是件很忌讳的事儿,没人敢冒这个险,这事儿一旦传到国王的耳朵里,定会引发杀身之祸的。
在花园一片花草茂密的林园深处,他见到了年轻的王储。他独自一人,坐在地毯上陷入苦思冥想当中 。见到宫廷卫队长走过来,他敏捷地站起身来,朝他迎了上去。
“萨拉姆!英勇的帖木儿? 梅里克!我曾邀请几个要好来我这儿做客,有的不能赴约,托人捎信来表示歉意,还有的托词有病不能前来。也倒是,有谁还敢到我这儿来呢?我这个废黜的王子还有啥用。我也不曾想到边远的省份当什么差。在我陷入孤寂这期间,只有三个游牧人和你成为我这儿的常客,让我感到倍感欣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