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二郎,我可不想做横死的第二十任。”
回幽州以来,李老三忙着安排北巡各种杂事,郑大帅难得清闲,在家里美美休息数日。李枢密突然来访,郑守义是猜测有什么话说,却万没想到话题如此劲爆。瞠目结舌道:“三郎,这,这是甚话?”
如果这不是在自己家里,老屠子都能原地起飞。
若有幸翌日与秦光弼交流心得,恐怕郑守义会大有知己之感。
李老三意欲何为?
见这郑二表情丰富,李三郎一脸戏谑地调笑道:“得啦,你这老屠子什么不懂,装假。别说你没动过这个念头。
要不要我让贤,你来?
真的,过几年,我办好几件事就打算歇了,这枢密使由你来干。”
李三话才出口,老黑终于是绷不住了,就像被通红的火钳子戳了腚眼子,噌地从榻上弹起,双手连摆:“吁!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莫要栽人么。”就差把“不知道,我没有,不是我”否认三联说出来了。
心中却想,这老小子真要让贤?
看这老屠子用力过猛的表演,李三郎甩甩头,道:“好啦,别演啦。
你有想法应该,没想法才见了鬼。
世风如此,人之常情嘛。
大哥儿接位你能服气?谁服气?都是跟着家兄几十年,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打江山,功劳苦劳一大堆,他一奶毛没齐的小子凭什么上位?凭脸大么。”
这话说的,老屠子心觉找到了知己,却又有些惶恐,双手狠搓两把,凑合着坐下,道:“三郎,你直说吧。要俺郑某人怎么?”不禁疑惑,难道这老小子真要让贤给我?感觉不大真实呢,这小白脸究竟憋了什么坏。
“还装。”李三郎貌似不满道,“洵哥儿虽袭了爵位却无实权,他能痛快?若有可能,我也不想,可惜除此之外我也是别无他法了。”手往西边一指,“李克用传位李存勖,李克宁是带头拥护的,结果怎样?
满门被杀。
卢龙节度使这位置好坐么?
五个里头,有四个死于非命,这他妈就是个大火坑。
我这实在是没办法。
我做了,洵哥儿还能做个太平辽王。
我不做,爷爷就是下一个李克宁。
我也有私心,我还想游历祖国大好河山呢。”
什么祖国大好河山咱老屠子一概不懂,但他倒是能理解李三的心境。
据说李存勖借口李克宁造反,黑心杀了叔叔一家,明眼人都知道那是胡扯。李克宁他老黑又不是没见过,在军中有根不浅,在沙陀部中威望也高,真要掀桌子还有他李存勖什么事。
诚如李老三所说,他掌权,李洵那小崽子还能做个闲散辽王。
反过来,肯定他李三死全家。
李克宁被杀,李老三估计被吓够呛吧。
好乖乖,忍了这么多年,真行。
等等。
这小白脸找爷爷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让贤?不可能。
老李家发奋图强几十年,大李子命都搭进去了,怎么能便宜他老郑。
这点自知之明老屠子还是有的。
郑守义试探道:“那么三郎此来,究竟所为何事啊?”
李三郎反问:“刚才问你还没答我呢。”
郑守义就有点跟不上节奏。
当初大李在的时候,跟李家兄弟说话就常常有这种感觉,今天就更强烈。反问道:“甚事?”
李三郎道:“过几年,这位子给你,接不接?”
这话说得简单,却又把老屠子惊得跳起,胖脸乱摇,双手连摆,道:“弄不成弄不成……
李三被他晃得眼晕,道:“你你你别慌啊。”
老黑心说能不慌么?你老小子肯定已经大兵把爷爷家里包围了,老子敢说错一个字,怕不就得被人宰了祭旗。
一只黑手被李老三拉着,郑守义是死活坐不下去。
要说这么近个距离,拼了命也能弄死这厮,但郑某人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心里真是乱得可以。
李枢密也只好由着他吵吵不言语。
闹了一阵,老屠子看李老三好像真的没啥恶意,自己感觉也演不下去了,试探着在坐榻边上挨个屁沿,道:“三郎,这话可不敢乱说啊。”心中却想,难道这小白脸真要让贤?这不是扯淡么。
居然有那么一点点小期待。
不会是真的吧。
便听李三郎道:“二郎,你读史吧。”
郑守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坐个屁股沿实在难受,就抖着胆子挪一挪姿势。坐稳了,咬着嘴唇搔搔头道:“读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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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枢密道:“国朝历史,知道吧?”
郑大帅还是摸不清路,道:“哪一段?”
李枢密道:“大唐因安史之乱盛极而衰,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