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么,整训还没开张就乱套了。刚要跑的也不跑了,各队纷纷驻足围观。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那起哄架秧子。
“这拳偏了,可惜。”
“好,踢得好。”
“哎呦,别把蛋给爆了吧。”
“嘶。疼吧。”倒抽一口气。
“上肘啊,顶他,蠢货。”
围在一圈指点江山。
秦副教头压着怒火扯出胸前的竹哨就吹,立刻有两队全副武装的甲士冲进来,木棍子噼啪落下,连打带拉分开了众人。战斗力最强的郑二被四五个军士死死压住,脸摁在地上还抽冷子一脚,正蹬在某人小腿处,踹得那厮一跌,面朝黄土落了个狗啃泥,若非有护胫保护,只怕腿都要废。
被郑二扑到的那将从地上爬起,发髻散乱,塌鼻子歪脸,右眼肿到睁不开,左眼是淤青大片勉强能撑开一条缝。这厮被重重压在最下吃亏最多,不知受了郑二几锤,仰着脖子,恶狠狠冲来狠踩了郑二几脚,口齿不清地怒道:“殴打教官,十军棍,罚跑十里。呸!”张口吐出两粒带血的牙齿。
见这情势,郑二心想坏了。杀人立威这是军中惯用伎俩,他们这是被做了儆猴的那只鸡了。听那边刘三还在嚎叫,这是要作死啊,郑二嘴上可不耽误,抬头对秦光弼道:“秦郎手下留情,打完就跑不了啦。”可别小看只有十军棍,打实了不死也得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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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副教头也很上火,整训前估计到可能会有风波,但没想能闹成这样,殴打教官更是大出意料。有些埋怨地瞪了肿眼的那将一眼,心曰,爷爷都没说话就你跳得挺高,若非这厮上来就抽鞭子,何至于如此。闹得爷爷脸上无光,让张德笑话。可恨那是李大的亲军,秦哥决定忍了。
秦光弼怒道:“十棍先记下,操罢了再打。”又环顾四周,看热闹的丘八们也紧忙都做了扎嘴葫芦,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十分乖顺的样子,生怕引火上身,倒显得秦教练十分威严。
一声号令,队伍重新出发,这次都很老实,规规矩矩出营。
但没这么练过呀。
郑队长才跑了一圈多便浑身见汗,再一会儿,双脚开始发抖。稍稍跑慢一点,边上监督的军士就皮鞭子无情挥下,抽得屠子哥金星乱冒。这次再不敢动手,还闹,怕就真的祸事了。
看看督导走开,不知死的刘三郎在二哥身后边跑边道:“秦郎这不仗义啊,昨天来咱这儿吃酒,愣就没透一点风。肉都吃狗肚子里了,没良心呐。那厮是李承嗣手下吧,老兵。”这孙子叫什么来着?刘老板想想不认识,定要查问清楚,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啊!”
一个督导不知从哪里钻出来,鞭子抽在背后,痛得刘老板赶紧闭嘴。
也不知跑了多久,别的队伍早就回去,只剩他十人继续奔跑,最后人都麻了。等两腿像灌铅一样时,才听到一声“停”,有个提鞭的军士道:“回营吃饭,半个时辰,三声哨响集合。”众人立刻散了架势,纷纷瘫在地上,可恨饥饿难耐,歇了片刻缓口气,互相搀扶着抓紧回了营房。
辅兵们已抬回餐食,有羊奶,胡饼,酱菜,粟米饭炒得黄澄澄非常好看,还有一碗肉末酱。众人抓紧吃罢,才刚放下碗筷,就听哨声响起。
“丢,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