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君子佩剑以为士,象征身份。太学院的学子,入读之时明中岳都会赠一把四尺剑,以慰期望。当年徐之义拜明中岳为师,老头大方的很,直接把残霞剑给了他,非但震惊帝都,连徐元都有点受宠若惊。
徐骄把剑扛在肩上,腹诽这些人脑子有问题。这样的剑,用起来十分麻烦,就算做为装饰,挂在身上也是累赘。
人呀,就是无聊,非要弄些东西出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与尊贵。
莫雨看他的样子,哪像个君子。其实没几个人是君子的,但好歹装一下吧。徐骄是装也装的不像,那股流氓痞子味,更加的明显。
“怎么,被我威风模样震撼了心灵吧。”徐骄说。
莫雨想吐:“你最好把自己尾巴收起来,不要被我踩到了。”勒一下缰绳,胯下马扬起前蹄。她再看一眼徐骄,估计就要忍不住吐出来了。
徐骄心道:小乖乖,让哥哥再给你来点迷药吧。于是喊一句:“求你一件事?”
莫雨冷声道:“我未必会答应。”
徐骄想:管你答不答应。
“我想见一个人?”
莫雨愣一下:“见谁?”
“百里诸侯。”
莫雨双眼明显收缩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策马奔驰,留下一阵香味。
徐骄心道:我靠,百里诸侯还真是被风灵卫抓了。也好,事儿越多,她就越没时间来烦我。
徐之信在一旁看着:“你和莫雨很熟?”
“不算熟吧,但也不陌生,算是朋友。”
徐之信沉吟道:“你记住,人在帝都,是不会有朋友的,也不应该有朋友。跟我回家……”
“我不应该回京兆府的大牢么?”
“人都死了,你再回去就是多余。何况你即将上任京兆府司法参军,主管刑狱,自己坐自己的牢,岂不可笑。”
徐骄皱眉:“我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徐之信说:“回去问老头子吧,这是他的主意。”
徐骄想了想:“我还是回三江会所,好几天没见笑笑了。”
“她也在!”徐之信说:“还有那个自称你妻子的夭夭……”
公主府。
明居正拄着拐杖,每走一步都觉得艰难和痛苦。但他宁愿这样,也不要别人搀扶。
痛苦,至少能让他知道,自己还不是无可救药的残废。薛宜生向他保证过,一定能治好他的腿,只要天极阁集齐所需。
“两位。”他看着公主怜与王子淇:“合作的基础是信任,如果没有信任,多么简单的事,都不可能成功。”
王子淇说:“居正,没有什么瞒你的……”
“那么可园的事呢?”
“可园的事,是我的主意。”公主怜说:“难道我做的不对?”
“那么百济慧玉呢?”明居正问:“她是自杀,还是被逼的自杀?”
“你说什么?”公主怜微怒。
明居正冷笑:“不重要了,你已经去京兆府报了案。但如果不是自杀或被逼自杀,公主也该去风灵卫报案才是。”
“什么意思?”公主怜问。
明居正没有回答。
笨的人,解释再多也不会变得聪明。而且他要的也不是聪明,他要的是信任,毫不怀疑的信任。
真正的信任,会变成纯粹的服从。
马踏长街,四尺长剑在手,徐骄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在京兆府大牢待了一天两夜,全忘了外面的事。否则,笑笑也不会担心自己,跑去求徐元。
快马拐过一个弯,踏上南城十里长街。
白天的时候,这条街好像永远是这么宁静。
所以,街道中央站着一个人的时候,显得那么突兀。
徐骄勒马停住。
“怎么不走了?”徐之信喊:“前面就到家……”
“二叔没有看到么,有人挡在路中央。”徐骄说。
徐之信当然看到了。但街宽三丈,一人站在街上,不能叫挡路。这孩子,有点纨绔劣根。若当真做官,估计是欺善不怕恶,欺男又霸女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