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猜对了。”
苑陶两手交叉胸前，无奈道：“按照约定，你赢了，可以再对我们所有人发号施令一次。”
“嗯，不过解读田老的记忆还需些时日，如有必要，告诉与你们同等地位的领头人，我接下来的命令……”
“什么？这么急？！”
苑陶惊讶，随即怒道：“刚在天师府大动干戈，又来行动？你疯了，知不知道这次行动牺牲了多少人？！”
龚庆面无波澜，摘下帽子，说：“通知所有能通知到的人，戴孝七日，祭奠田老，这会有伤亡吗？”
“啊？”
苑陶、夏柳青及几个一直沉默的人愣住。
“做不到，大家帮我杀了他。”
见龚庆认真的样子，苑陶嘴角抽搐，苦笑：“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用掉了？”
“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可你为何这么做？”
“因为答应过田老，他的命，我来扛……”
在另一边，山中一座荒凉的道教古观里，一位黑衣老道士正打坐，凝视着许久未打理的三清泥塑，缓缓开口：“小势可改，大势难违，无量天尊，为何贫道算不出闯入命运定数之人是谁？是特别的命运之人，还是有同道中人插手？”
“还好，该死之人终究还是死了，接下来就看你的选择了，张之维……”老道低吟，“我本山野人，得道通玄明，寻觅长生处，终见我是我……孩子，你去了哪里，为何为师算不到你……”
随即，他仿佛入睡般，不再出声……
黎明时分。
金人凤早早去拜访天师。
得知天师闭关，任何人都不得在天师出来之前进入其庭院。
“杨平安。”
听到有人喊他，回头一看，除了张灵玉还能是谁。
“有些话我想问你。”见四周无人，张灵玉开口，“你怎么知道全性的真正目标是田师叔？”
起初他还没察觉，后来越想越不对劲，事后还调查过，那个小道童龚庆在龙虎山潜伏多年，连他师父都瞒过去了，杨平安是怎么知道的。
金人凤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说：“其实我当时也不能确定，消息来源是从一个全性人口中得知，那家伙为了保命才告诉我的，不然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情。”
“这样啊……”
张灵玉有些失神，很合理，他为曾经怀疑过杨平安感到惭愧。
“正好，灵玉真人，我也有几句话想问你。”金人凤想了想，问道，“你遇到的那三个全性实力如何？”
“实力……”
“很诡异。”张灵玉想到一个词，只能用诡异来形容。
“诡异？”
“嗯。”张灵玉点头，“不论金光咒还是雷法，接近他们身体时，都会被某种力量化解，而且其中两人似乎练的是硬功，打不动。”
金人凤闻言摸了摸下巴，攻击被化解，硬功，他还真没想到，不过了解了他们的大概能力，以后遇到他们就能向田老爷子汇报了。
“对了，张楚岚呢？”
张灵玉回答：“前不久师父让他下山了。”
这一晚。
不过几个小时。
一夜之间，全性在龙虎山大闹的消息在异能界传开……
回到公寓。
父母独自在屋内，二姐杨慧昨晚仅仅停留片刻，便去为田晋中老先生守灵了。在当今社会，孝道依然是首要美德，作为田老唯一的弟子，尽管只拜师不足一天，必要的礼数不能少。
“平安，我和你爸商量了，公司那边不能长时间离开，你爸先回去，我留下来陪小慧。”王雅开口问：“你有什么打算，是跟你爸回家，还是去茅山，或者留在龙虎山？”
这个问题金人凤早已想好，于是回答：“我打算先回一趟茅山，然后回家。”
王雅满面忧虑，劝说道：“孩子，要不你先在茅山待一阵子，现在这世道可能会动荡，茅山相对安全些。”
父母之心，可感可叹。
“妈，你和二姐就先留在这里，不用为我担心，我该承担的责任，如果总是逃避，内心终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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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面对的迟早要来，我总不可能一辈子不走出茅山。”金人凤宽慰道：“放心吧，连全性的四大狂徒都被我打跑了，还打死了一个，能打败我的人或许有，但能杀了我的人应该不多。”
他已相当谦逊，金人凤没敢自夸“老子天下无敌”，生怕吓到他们。
然而，这话在王雅听来却显得嚣张，她忍不住捏住他的耳朵，轻轻一扭，语气严厉：“你还小，就这么狂妄，叫我怎么放心？别以为参加了罗天大醮，就以为天下人的水平不过如此。”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得到了通天箓，会有很多人找你麻烦，那些家伙多数都是亡命之徒，不会跟你讲道理……”
王雅滔滔不绝，仿佛要让他明白，即便拥有通天箓，在家也并非安全，建议他尽量待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不要单独走夜路等等……
金人凤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烦。亲人关心，于王雅而言，无论他实力多强都不重要，她总会设想敌人更强大，处境更危险，这是一名母亲的忧虑。
龙虎山下。
李轻狂满脸笑容，低头痴迷地看着手机傻笑。
金人凤瞥了他一眼，说：“小师侄，你要笑到何时？”
“大哥你看，缴税后我还能剩八百万呢，不是八万，也不是八十万，是八百万！我从未见过这么多钱。”李轻狂把手机屏幕展示给他，傻笑着说：“回去我就装修房子，对了，还在山脚下买一套高档点的，那些茅山上不能用的家具全都要买，嘿嘿……”
“够了。”金人凤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他与老天师达成协议，这家伙怕是裤子都要赔进去。
“大哥，我们怎么回去？”
“坐高铁，速度快。”
“啊？”李轻狂一愣，本能地问：“那个很贵的，大哥你付钱吗？”
“我没钱，我的钱都赔了。”
“那……”
“当然是你付，亲爱的师侄，赚了八百多万，你还好意思让师叔陪你坐绿皮火车？”
“那，好吧。”李轻狂有点泄气，他刚才的确有这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