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倾沐询之。

焦然然瞥向小朱护法，低声道：“面黑颈粗，非屠即厨。适才之严厉，若非我在此，恐她已动手教训人矣。”

倾沐被焦然然的猜忌逗笑，碍于护法在前，强忍笑意，劝道：“莫以貌取人，且观后续。”

小朱护法引二人至护法室，递过一卷玉简，倾沐接过，问道：“此为何物？”

“观之便知。”小朱护法示意。

倾沐疑惑展开，只见内载各老者之修为及体质，诸多老者或有顽疾，乃至卧床不起。

“秦女侠所见，此中长者最幼亦已逾古稀，多有心智衰退，忘却自身年庚，”小朱护法见倾沐面露怜悯，语气稍缓，“他们无亲无故，孤苦伶仃，方入仙谷养老。年岁增长，心智退化，犹如稚童，讲理何益？唯有以长辈之姿引导，哄慰他们，方为上策。吾辈实难兼顾周全。”

“适才二位长者之争，原以为小事一桩，可温言相劝，非指责护法之失。”倾沐放下玉简，歉然道。

小朱护法苦笑：“非吾愿严厉，乃此二位因拐杖屡次争执，不可不慎。”

“且此拐杖，乃仙谷所有，并非彼等私物。”小朱护法补充道。

倾沐恍然，即刻致歉：“多有误会，是我浅薄，望勿介怀。”

小朱护法豁达言道：“职责所在，对诸长者问心无愧。”

“仁心可见，女侠高风。”倾沐赞道。

小朱护法摇头：“外界眼中，吾乃恶人。故凡有访客，吾需回避。”

“故而不识我路氏使者的身份？”倾沐惊问。

小朱护法点头，一面书写一面回话：“未能及时识出，实乃歉疚。”

“无妨，是我们失礼，汝乃真心为长者考量，非流于表面之善，那才最为痛心。”倾沐诚恳而言，摒弃偏见，愈发感佩小朱护法之为人，其严厉背后，罚则不过暂扣修行牌，于仙谷老人而言，日常不过电视与纸牌为伴，此罚甚轻。

小朱护法请二人就坐，奉上灵茶，言：“能关怀此地长者，已是善举，感激不尽。”

倾沐握茶，略带忐忑：“但觉长者们似乎并不欢迎我等。”

小朱护法笑解：“非二位之过，只因过往‘虚假关怀’太多，长者已不再相信此类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