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沐复杂地望着王虎，问：「你可曾思量后果？」

王虎如断后路般，咬牙道：「思量过，却无悔。」

他起身，深吸一口气，将倾沐拉起，背负其上，艰难前行。

倾沐伏于王虎背上，察觉异常。

「王虎，放我下来。」倾沐挣扎。

王虎不允，步伐坚定，每一步落下，皆是血迹斑斑。

「你会丧命！」倾沐焦急万分，拼命欲从王虎背上挣脱。

王虎力竭，连倾沐都无法抵挡，终是放手，如石雕般倒地，扬起一阵尘土。

倾沐爬至他身旁，将他扶起，拍打他的脸颊，见他眼神渐散，心急如焚：「王虎，坚持住，坚持住！」

王虎强提一口真气，望着倾沐，泪如泉涌：「少夫人，你快逃，找到少爷，便安全了！」

「莫胡言，你会无恙，」倾沐摇头，自我慰藉。

王虎却苦笑，又吐出一口血：「我时间无多。」

倾沐自他背后伸出的手，已被鲜血染红，王虎所伤不仅是臂膀，更有后心，直至背负倾沐，她方察觉不妥。

倾沐鼻酸：「你何须如此牺牲？」

王虎闭目，泪水更甚：「少夫人，我曾犯下大错，只盼你忘却，若有一日忆起，勿要恨我！」

倾沐哽咽：「不会，我不会恨你。」

王虎欣慰一笑：「只要你安好，我便心满意足，少夫人，少爷不能没有你！」

倾沐怔怔望着他，无言以对。

「还有我的妻儿，望少爷念及我救你之功，饶他们一命，求你，少夫人！」王虎又吐血，哭求倾沐。

倾沐连忙点头：「我答应你，必保他们周全。」

王虎心中大石落地，眼瞳渐散，死死盯着倾沐，艰难开口：「少爷这二十余载，太过艰辛，对他……好一些，求你！」

言毕，王虎气息全无，头颅无力垂落，生机尽失。

他，去了！

倾沐垂眸，泪如雨下。

哒哒哒，脚步声渐近。

倾沐抬首，只见路擎明嘴角挂着邪笑，缓缓走来。

「怕了吗？」路擎明边走边问，「无人能护你周全。」

他蹲在倾沐面前，以指挑起她的下巴：「我不喜过于顺从的猎物，无趣，但你让我满意。」

「就像现在，你虽欲反抗，却逃不出我的掌握，多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