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记忆

“我承认他们在相关领域的杰出成就,可对于他们的人格,我却实在难以心生倾慕。他们为何就不能活得更加旷达洒脱些呢?”

“哈哈哈,你这是想像那些该死的、得过且过的、无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一样吗?我都不知道你骨子里还有这种享乐主义或者犬儒主义的影子…… 其实豪迈与旷达本就没有本质区别,都是对生活的一种接纳方式,只不过后者看起来更加潇洒随性,也正因如此,人们常常忘却了前者的伟大之处。”

“我深知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需要坚韧不拔的毅力与勇于承担的勇气。可当问题仅仅发生在群体与个体之间时,你的坚韧就能换来他人给予的尊严吗?为何不自己先给自己一份尊严呢?”

“说得没错,一味坚韧的人,就像柔软的泥土,最终可能会被无情地压碎,成为他人前行的垫脚石。但当国家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个人的价值又能有多大作用呢?而往往,只有先成为一个独立、有尊严的个体,才能汇聚成一个强大的国家。国家的存在,可以防止社会陷入相互倾轧的混乱局面;而社会保持充分自治,又能防止国家对个人权益与社会自由的肆意剥夺。如果国家切实保障个人的权益与自由,那么在这个社会里,人们自然会时刻想到祖国的存在,就像孩子眷恋母亲的怀抱。”

以上,是周三父亲留下的一些文稿,我和她一同找到的,周家满门忠烈,过去亦不必再谈。

很多人死的莫名其妙,很多话还未说出口,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不清楚这些究竟意味着什么,我把我留下的另一半诗,同样烧在了周三的坟前。来此吊唁的还有锦集,我已很久没见他。我们平静地又吃了一顿饭,而后平静地离开。

店里很黑,就像旭去世那时我和他一起嗦粉时一样,我们好难意识到时间。

我们路经周三家,都怕睹物思人,强迫自己聊天。

“你最近在干什么?”

“在生活水平线上挣扎。”

“要不要我帮帮你?”

“不用,这样的生活很好,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