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锦集拖着仿若灌了铅的双腿,慢悠悠地晃下楼,实际上,他啥事儿也没干,可身体却透着股子疲惫。但没一会儿,他又仿若一阵风,飞奔起来,风拂过脸颊,楼上随之传来咚咚咚的下楼声。
两个孩子仿若有默契的磁石,自然而然地走到一块儿。“你吃冰棒吗?” 锦集扭头问安愚。安愚接过冰棒,两人都不言语,闷头啃着。“我们去山上?” 安愚冷不丁冒出一句。
锦集轻点下头,没吭声,抬眸望向天上悠悠飘荡的白云,太阳永恒地洒下光芒,他双手一撑,利落地坐到洗衣用的水泥板上,安愚也有样学样,略显笨拙地挨着坐下。日光炽热,石板被烤得滚烫,这石板正对着下方空荡荡的公路,远处是一道道坎,坎下是田地,田间有树,树丛里藏着他们所谓的 “秘密基地”。锦集嘴角勾起一抹笑,笑容里有几分轻蔑,还有些许无奈,如今想来,“秘密基地” 这词儿,实在幼稚得很。
锦集脑海里浮现出歪歪斜斜挂在树上的秋千,安愚则忆起两排平整的岩石。“走吧。” 这些念头仿若无形的手,拉扯着少年们的心,可他俩谁都没吭声,这些念想太过稀松平常,甚至容易被忽略。锦集直至上大学,才惊觉羞耻心是种多么奇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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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集偷偷觑了安愚一眼,这一瞧,竟发现安愚长得比他印象里俊朗许多,在意识到这点之前,安愚于他而言,仿若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锦集依旧维持着那副漫不经心的高傲模样,天上的云朵悠悠地飘着。
“走吧。” 安愚不小心将心底的想法脱口而出。锦集笑了笑,阳光下,他的发丝闪烁着细碎光芒。“行吧。”
少年们仿若掌握了穿梭时空的奇妙法术,总能寻到那些成人难以察觉的隐秘小道,在现实与梦幻之间自如穿梭。当景色如幻灯片般疾速倒退,少年们便知晓,目的地近在眼前。
这座山仿若一位威严的巨人,密林幽深,阳光艰难地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被砍柴人经年踩踏出的羊肠小道,时不时被树根、泥泞阻拦,暗处还潜藏着蛇与马蜂,稍有不慎,便会招来 “麻烦”。可少年们仿若灵动的小鹿,凭借着敏捷身手巧妙躲避,总能一次次化险为夷。
一路上,得小心脚下突然出现的深坑,坑下怪石嶙峋,暗流涌动,还有神秘的山穴。那儿有一圈蒲草,野兔在其间安营扎寨,少年们仅凭双手,竟活捉了三只野兔。最后一只野兔被吓得魂飞魄散,东躲西藏一阵子后,索性搬家逃离。这林子还流传着神秘传说,有过山客如何历经磨难成精,渡劫时雷声滚滚、冰雹倾盆的惊险景象仿若就在眼前。林间还生长着珍稀的木瓜藤,或许另有别名,坚韧异常,少年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磨断,牙缝里都卡着粗纤维。这藤条用来做秋千再合适不过,再配上鲜艳的红领巾,简易的秋千便有了雏形。荡起秋千,一不小心便会落到一座孤坟之上,一群孩子嘻嘻哈哈轮流玩耍,一个接一个摔到旁边隆起的土包上,那孤坟仿若一位宽厚的守护者,默默包容着孩子们的喧闹。小道边,曾盛开着稀有的兰草花,可惜早已被人挖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