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聪明与智慧

脚下强有力的抓地感传来,他们一起向前。

出了校门,周三同星期一左一右,没打招呼,但双方都理解,或者以为理解。

……

周三凌晨五点起床,只花了十分钟洗漱,直奔学校。路过小吃街,小贩们已经起床,周围飘香着粉面、包子、炸饺……周三有点冷,但她欣赏寒冷中的自己。她傲气中带着决绝感,一步步向前,优越又高贵地微微昂首,优雅地轻轻滑过人群。

曾经我喜欢这个“镜头”,一个人与人流背道而驰,它有着抑郁中的生命力,是不甘,绝望,及陷入宿命的无可奈何。那时,我还不认识周三,我们是在一个黄昏中的图书馆认识的,我感到似乎一切都来到终末,我的人生随之完蛋了。

随后是嘈杂的早读,你总能发现周三在角落里,虽然很冷,但静。周三开始朗读,她喜欢在一个人时欢快地读,但当旁边有人时,她便读不下去了,“我不够勇敢,确切来说是脸厚。”她说

她读得极好。

无数次,我在她家时她会放Eminem、巴赫的歌,她听乡村和爵士;她念布罗茨基,奥登的诗;读阿城,列夫托尔斯泰的小说。那时我从外面给她带来她喜欢的红茶与咖啡,她举起相机,用黑白色调拍一些物体的局部,是钢琴泛光的曲线釉面,是我的一根手指,是她的书签……她有一张是海边岩石上的一个人朝海崖下看。那时,她朗读给我听,字正腔圆,旁若无人,我听得痴了,费劲地在一旁做着奇怪的动作,来以招她笑,她便上来挠我痒痒。

周三会带着些取悦,又有蒙娜丽萨的微笑般神秘地,戏谑地,快速地读。如同给那些窥视的人当头一棒。

下了早读,早间课堂上,周三跟着老师的思路,这时若有飘飞的思绪周三立刻掐断。

大课间,周三埋头数学题,或者被叫到操场做广播体操,做完操,周三飞奔回教室,接一杯水,静静地喝慢慢品味,看窗外的雪花一片一片轻盈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