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如此放肆!你可知该当何罪?”
“知道,知道嘛,拦将军车驾按魏律当斩呗。”青年甩开阻拦的马夫,又上前了一步,与温北君面面相觑,“这位大人,您这命线怎么时断时续,好生奇怪。”
温北君一摆手,示意林庸不必再阻拦青年,“那你便说说,这怪在何处。”青年看了半晌,摇摇头,“恕小生告退,小生学艺不精,实在理不清这命线。”
“你这小儿,学艺不精便血口喷人,将军何来凶兆?”林庸顺势就拎住青年的衣襟,“把你押进大牢关上个几天几夜看你还说不说这番混话!”
“林庸”,见温北君说话林庸只得松手,一抱拳重新回到温北君身侧,“你走吧,本将不信什么天命难违,老天要是有眼,哪来的这乱世?”他略微一停,拍了拍林庸的肩膀,一主一仆驱车扬长而去,“本将只能死在刀下,去他妈的天命。”
青年留在原地,若有所思。
天殇将军府仍如往年般灯火通明。
温鸢跟在温北君身后,对着冻的通红的手吹了口气,她没和往年一样拽着叔叔的袖口喊冷,说想要快点回屋里。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死。尽管这世道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在死去,但宴宁楼的血还没干,就好像喷溅在她稚嫩的脸上一般。
温北君面朝东侧,他知道他在望向河毓郡,望向那个生活了十几年却再也回不去的汉地。
“叔,这是烧给我爹的吗?”
温北君点点头又摇摇头,“给很多人的,你爹娘,还有我爹娘,或者别人的爹娘。”
话说的含糊不清,温鸢却知道温北君说的是什么,她知道叔叔反复的告诉她,这就是这世上的道理,圣人那一套早就行不通了。
大雪涤荡着北方的血腥,到不了南方的雪,就变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潮湿刺骨的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