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方了,这心才算是安下来。
说来也怪,她在温家不过只呆了十日,却对这地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归属感。
刚吃了一口,衣角被温静扯了一下,小姑娘那双布灵布灵的眼睛望着她,“梅姨…重荣弟弟怎么没跟着你一起?”
陈妈也揪着心,“对呀,那小子…是不是安家不肯放人?”
陈妈这话勾起了梅清的伤心事,让她憋了一路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发作,小娘子红着眼睛,“程公子说…若只有我一人,自然好离开安家。可若是带上重荣,只怕我们母子二人都走不了。与其双双陷在安家,不若先救我一个,等我安顿好了,再想法子把重荣弄出来。”
一时之间,众人沉默。
程允章说得对,梅清是被安家休弃,于情于理,安家都不能扣着人不放。
可重荣…毕竟姓安!
红梅不解的问:“可他们之前怎么放重荣走的?”
“先前是重荣机灵,见我离开安家,悄悄翻墙跟上我的。”梅清眼里出现一抹茫然,想起临走时那位程公子对她说的话,又想起安重荣跟着她这个娘一路吃的苦头,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将儿子带在身边。
“安保年他这个人…沽名钓誉,觉得我在外经商丢了他们安家的脸面,因此不辞辛劳翻山越岭的把我掳走,并将我关在地窖之中。安家人每日一餐给我吊着命,却又想不出处置我的办法。”
“好在程公子来了。他找到我,说受少东家所托来救我出去。”说到这里,梅清向温婉投去感激一瞥,“后来,听说有读书人告到县学,县学教习上门警告了安保年,又透出口风说今年的巡考大人有意要寻几个读书人做幕僚,让安保年在这样关键时候谨言慎行。那安保年痴迷权贵,闻言只有听从的份儿。”
梅清脸上露出一抹嘲讽。
“后来,有个媒婆上门,说平县这边有个老员外是个鳏夫,就想娶个生过儿子的妇人做续弦。安保年觉得我做个员外妻子也不算辱没了他安家,这才肯放人。”
“我逼着他签了再不干涉我生活的契约书,临走时还狠狠羞辱我一番,告诫我去了新夫家后务必收敛性子,好生服侍新夫君。”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位程公子的手段。安保年将我关起来的事做得很是隐秘,除了安家人知晓外,广济县少有人知。县学更不可能知晓。我猜测应当是程公子从中斡旋。”
温婉闻言,感慨程允章这借力打力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