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维明重重叹息一句。
昨日之事,已然证明示弱无用。
“可如今平县人人都在传我们温家闹鬼,又知我们和元六郎的过节,此刻这酒坊就如烫手山芋一般,何人敢接手?更不用提酒坊这样大的作坊,平县没几个人吃得下,元六郎正是因此才有恃无恐。”
“谁说没人接手?”温婉微微勾唇,眼底明亮如天色,“父亲,我早就料到那元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所以早早的就联系其他有意愿接手我们酒坊的人。漕帮的刘帮主,明日就要来我们酒坊详谈。”
“刘帮主?漕帮的?”温维明没和漕帮的人打过交道,虽说桃花溪下游几十里路外就有码头,那可是漕帮!黑白两道通吃的主儿!虽说大家都是商贾,可漕帮背靠官府,那是实打实的权钱大户,“你何时认得的这刘帮主?”
“上次并州收粮那次啊。他见马师傅从并州那样的地方收粮回来,笃定我提前知道并州的消息,是因为我后面有大靠山。”温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我越不说,他越好奇,越觉得我背后这人来路甚大,颇有巴结讨好之意。前几日他夫人还派人送来礼物,说请我去他家庄子上秋游。”
天光大亮,温婉吹灭火烛,温维明脸色变幻,“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至于为了讨好你花几千两买个酒坊吧?这成本…也忒高了!”
温婉笑着说道,“都是生意人,不见兔子不撒鹰。若刘帮主真要买咱家酒坊,也必然有他的盘算。”
温维明迟疑不决,他发现自己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竟然半点看不透温婉要做什么,“可若是他所求甚大,咱家无法应答呢?”
女子一脸无所谓,“那就赌一把呗。”
赌?
又赌?
这都赌几把了?
再赌就真成赌徒了!
温维明愁啊,偏这份愁绪不能跟任何人说。
赵恒在练武场打拳,温婉在书房写文章,温静在房内练大字,就连陈妈和红梅都有事做,一个个有条不紊的,合着就他一个人操心?!
温维明第一次有种摆烂的冲动。
行吧,行吧,都不操心,那他也不操心!
家里那小奸商不是说了吗,一定会想办法保住酒坊!
别说,这么一摆烂,温维明心情反而畅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