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霞一口气说出这些谚语,让刘世雨心烦意躁。
“你有什么事情?”
“刘哥,帮我到到大坝村民家里,几双刺绣的枕巾,我做一个小口袋。盛装一下五谷杂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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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刘世雨长舒了一口气。
“刺绣是女孩定情之物,交换手绢,私定终身。”
“哪有一个单身男孩,跑到农村向姑娘要刺绣枕巾的?”
“那些农村女孩也有自尊,玉霞,你让我陷入寡情薄恩,让村民戳我脊梁骨,我刘世雨何德何能,又不是情种,我有几斤几两自己,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有十斤十两,刘哥,不帮就算了,我找别人。”王玉霞欲起身。
“哎,我想起来了,我到大坝村二社,有一家,村民炕上被子上盖着被单,绣的非常漂亮。”
“真的。”
王玉霞大眼睛透着射线,好像一眼就看穿人的五脏六腑。
“那你陪我去。”
刘世雨领着王玉霞就来到大坝村二社郑寡妇家,女朋友陆呦呦教书,忙得不可开交。
他带一个女孩在大坝村转转,让慧儿死了那份心,他是有女朋友的。
院门开着,两人进入院墙,刘世雨喊了一声,“屋里有人吗?”
从屋里跑出来一个女孩,原来是慧儿,周日在家做作业。
慧儿也是情窦初开,一双敌意的眼睛盯着王玉霞,她内心有一种莫名的嫉妒。
那次郑寡妇苦苦哀求,让慧儿以身相许,报答借钱之恩。
可刘世雨一尘不染,虽然表面上她叫着舅舅,可是在心灵一角潜藏着一个男孩。
哪个男孩谁不见钟情?哪个妙龄女孩谁不善怀春?
这是人性中的至洁至纯,所以慧儿对王玉霞有深深的敌意。
“你妈妈呢?
“到三道梁看油菜花去了。”
王玉霞一眼就看见被子上盖的被单,图案是鲤鱼戏水。
王玉霞顾不得身份,她跑上去,爬到炕上撕下了被单。
“就是它,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的全不费功夫。”
这是西河县垛绣,她再细细端详,红色的鲤鱼弯卷着身躯,做跳跃状,色彩艳丽,针线密密实实,疏密均匀。
鲤鱼的胡须都能勾勒出来。
王玉霞带着惊奇的目光又审视了一番,活生生的鲤鱼,鲤鱼周围配以蓝色的丝线,绣织的水波浪,层次分明,有很强的的立体感,一幅活生生的鲤鱼戏水跃然在眼前。
王玉霞是喃喃自语:“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王玉霞你发疯啊。”
“太美了,图案逼真生动,鲤鱼厚重、饱满,简直就是一个天然艺术家。”
王玉霞啧啧赞叹,她把被单又翻转过来,用纤手摸摸,手感柔软,毛绒绒有一种暖手的感觉。
“刘哥,这垛绣,可以装矿石,我要了。”王玉霞撒起娇来。
“横刀夺爱,你喜欢,慧儿的妈妈给不给还是另一回事。你我又不是强盗。”
“找你妈妈去,你们家垛绣有多少,我全要了。”
王玉霞似乎找到知音,她也有点惊讶,在社会文明延续中,艺术一向是小众群体才有机会企及的。
而这么美妙的垛绣艺术,针法、构图、色彩、布局,必须有十年之功,一个田间劳作的村妇,就这种神功力,难道就是天赋吗?
早有好事者报与郑寡妇,说大坝水管站长刘世雨,领着一个姑娘进了她家。
郑寡妇有点忐忑,借了人家的钱,内心有一种不安。
她猜测是不是刘世雨结婚,要他的钱,或者是给他们家发喜帖,能吃上刘世雨的宴席也是一种荣耀,宴席的礼要厚重一些。
女儿慧儿毫发无损回来了,村长胡成说的就是放屁。
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刘世雨帮她,而且没有所图,不对等的互助,让郑寡妇忐忑踏进了家门。
刚一进门,王玉霞望着眼前这个饱经沧桑的女人。
她突然抓起郑寡妇的手,郑寡妇的手很粗糙,虎口上由于长期拿铁锨有了裂纹,手心在地里除草,还有了绿色的泥土,手掌又宽有厚的老茧,无名指蜷缩着。
这样的手,也能垛出精美的图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