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雨默默的往前走着,他站在渠道闸首上,用脚步丈量着渠道,一切又重新开始。
大坝站主渠道已多处毁损,渠道一段拐弯处,岸坡塌陷,沙砾被掏空,渠道是用塑料编织袋堆砌密实。
一泓水在渠道慢慢流动,渗入渠道下,渠首的闸板不严实,遗漏的水白白浪费。
渠道渗漏水严重,渠道过水能力差,如何对村民土地,种的油菜花进行第二轮浇灌?
刘世雨低着头,走着。
突然白茫茫的一片,原来刘世雨走到了大坝水管站福利区,牧羊人老孟赶着羊群出栏了,恰好碰上刘世雨,老孟一甩鞭子,鞭梢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大坝村,老孟一天的牧羊开始了。
刘世雨走过去,羊群白压压一片,大坝站与众不同,这群羊是大坝站的财富,是大坝站过年过节的福利,他就是这群羊的财富代理人。
想到这些,刘世雨慢悠悠,故作姿态审视着这群羊,人来自太阳的滋润和哺育,亿万年地球演化,小草这种顽强的生命,微不足道,却拥有大地。
大地借助于绿草,显示出大地是哺育大坝水管站的母亲,大坝站职工的祖先是聪明的,小草迎接太阳的光辉,沐浴祁连山雪水的雨露,然后成为小草的躯干。
小主,
大坝水管站的职工不能直接吃小草,千万年祖先驯化羊,经过转化,太阳的能量又哺育馈赠给大坝站职工。
实际来自太阳的馈赠。
曾经的大坝站长郭成奎就是聪明,今天大坝站的这群羊,是把宝贵的水,利用权力,合法偷来的水,浇灌草场,化为财富。
水是无形的财富,大坝水管站善于变通,也许是财富转换的另一种形式。
这群羊介于合法与违法的灰色地段,权力对羊群说:“你是我支配的”。
羊群便把权利囚禁在这个地方。
“刘站长”。老孟殷勤的走过去和刘世雨打招呼。
刘世雨如梦初醒,他对老孟叫他:“刘站长。”还不习惯。
他出于礼节还是点点头,这群羊就是大坝水管站的财产了,昨天原大坝站长郭成奎并没有给他交接这群羊。
差点忘了,养群不能少一只,我已经是刘站长,对这群羊有管理权。
刘世雨下意识的问起牧羊人老孟:“这群羊有多少只?”
“刘站长,这群羊有一百八十九只,适龄产羔母羊六十只,小羊羔四十只,淘汰老母羊二十只,四岁满口羯羊十五只,四岁以下羯羊二十只。”
老孟说着,他用手指向远方的一只公羊说:“那只老公羊明年就淘汰了,今年雨水广,羊的膘风还可以,杀了,够今年的福利了。”
老孟讲解着,刘世雨似听非听,似懂非懂,没想到放羊还有这么多学问。
啪啪,又是老孟扬起鞭子,鞭梢清脆的响声响彻了山谷,老孟赶着羊群,上了青龙山。
刘世雨又望向远处,大坝村一望无际黄色的油菜花,突然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蓝色的小花,这种植物就是胡麻。
蓝色、蓝紫色、淡蓝色的胡麻花在大坝村旷野里,显得格外标新立异。
胡麻的先祖也不过是草原上,一株不起眼的小草,经过河西几千年的驯化栽培,胡麻已适应河西干旱少雨的气候。
成为村民的主要油料作物,村民驯化了胡麻,胡麻也驯化了村民,
不过这几年,胡麻投入大,产量低,出油率也非常低,大坝村村民已经放弃种植了。
唯有这片胡麻地,原来也是大坝水管站的私有领地,胡麻油因为独特的芳香,情有独钟,秋风刮过田野,白天接受高原光照,夜晚忍受高原的寒风,胡麻的果实长得饱满,催它们成熟,把高原秋天的萧瑟的酿入油中,才有独特胡麻油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