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名一亩地,需上缴一百文保证金,若选中,保证金不退;若未选中,退还保证金……”
几个人都蒙了:啥玩意?报名不是给钱吗?怎么还要交钱报名啊?
啊,我明白了,八成是你小子,把总督大人给我们的好处,都他妈吃了回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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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办很不乐意:“什么屁话,我们有那个胆子吗?这是总督大人亲笔签署的命令,我们有几个脑袋,敢篡改啊?”
别说这几个百姓,就是中小地主们,也都蒙圈了。啥情况啊这是?
之前传来风声,说朝廷要推行改稻为桑,咱们都盘算着万一胳膊拧不过大腿,至少也要多要点补偿啊!
现在怎么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了,不但不给钱,还让交钱报名?报了名还未必选中?难道这还是什么人人争抢的美事儿不成吗?
别说他们蒙,就连远在京城的嘉靖,接到内阁告状的奏折,也蒙了。他狐疑地看了严嵩一眼,又看了一遍奏折。
“你们不会是搞错了吧?萧风真的是这么下的命令?”
严嵩悲愤不已:“万岁,老臣岂敢欺君啊!那萧风如此乱来,分明就是阳奉阴违,和内阁作对,和万岁作对啊!”
嘉靖想了想:“此事不急,想来萧风定有成算。改稻为桑之事,本无成法可依,不妨过几日再看。
萧风做事,常常出人意表,急于斥责,而后难堪之事常有,内阁也当多些静气。”
严嵩被嘉靖的软钉子顶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嘉靖这是在友情提醒他。
之前好几次,他急吼吼地跑来告萧风的状,最后都被打肿了脸,这次劝他平心静气地多观察几天,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严嵩愤懑地下朝回家,却见严世藩正亲自带着严斩往后院搬东西,严嵩走上前,敲了敲箱子,觉得里面之物甚是沉重。
“此为何物?如此秘密?竟不用仆从动手搬运?”
严世藩微笑着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道:“铜皮和水晶。我已经让如玉昼夜加急,争取做出一批望远镜来,到时萧风就完了。”
严嵩皱起眉头,最终叹了口气:“适可而止,我们是要搬倒萧风,不要真的卖出去太多。还有,此事务必隐秘,绝不可让别人知晓。”
严世藩望向后院,舔了舔嘴唇,阴冷地笑道:“父亲放心,知道这些事的人,都是一辈子出不了这个后院之人。”
严世藩走进后院如玉的小屋里,如玉正在拿着一大堆水晶和铜皮比画着,面露愁容,不停摇头。
“怎么了美人,活太大了是吗?我知道你很辛苦,忍一忍,熬过去就好了。
只要你帮我把这批货做出来,以后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哪怕你想离开,我都答应你!”
如玉抬头看向严世藩,满脸愁容,格外撩人,让严世藩恨不得立刻就把她按倒在床上,销魂一番。
但严世藩毕竟是个做大事的人,知道这时候还是要克制,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后院里女人有的是,有一双巧手的可只有这一个!
“老爷,我不是怕辛苦,只是这磨制水晶,不是我努力就能快起来的。我只有一双手,老爷又不敢往府里招玉石工人。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能尽快的完成这批货,就是找到一个趁手的工具!”
严世藩连连点头:“美人,你说,要什么工具?不管是工部巧匠堂的,还是皇宫里的,我都能弄得到!”
如玉低头道:“上次景王来拜访老爷,提到入世观里得了一根乌金丝,被我师父做成了一个切割用的弓子。如果能弄到那个,很快就能做好这些货。”
严世藩想了想,自己确实跟如玉提过这件事,当时如玉就发了半天的愣,还哭了一场。
严世藩在屋里踱了几步,独眼闪烁:“这事儿不好办,入世观里的东西,看管得比皇宫还严呢。”
如玉失望地叹口气:“那只能尽力而为了。”说完,拿起混合了金刚砂的麻绳,开始磨制水晶。
水晶确实极其坚硬,如玉磨了半天,手都酸了,才磨出一道浅浅的痕迹来。真要磨成一副镜片,还不知道要多久。
严世藩咬咬牙:“好,我想办法,把那弓子给你弄来。但你要尽快完成,尽快再送还回去!”
如玉点点头,垂着头,泪水悄悄地滴落在手中的水晶上,晶莹剔透的泪水,在晶莹剔透的水晶上滚动,浑然一体,难以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