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棚子本就狭小,这里那里再一减去,那么那匹母马只能缩在唯一稍微干净点的地方了。可也只是稍微干净点儿,那母马的身上,一层那啥干了形成的“鳞片”,鬃毛和马尾已经没法看了,唯一干净点的地方就是它的肚子了。
可能是七天都没怎么吃食的缘故,那母马躺在那儿,身上的骨头清晰可见,白铁英约么它之前也没吃着啥,这棚子里的情况可不是一天之“功”。
那边苟三儿被邢老大揍得,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在邢老大一脚下去时哼唧一声,看起来很可怜,可是能有这匹母马可怜吗?白铁英压了压心里的怒火开口道:
“刑大叔,能不能麻烦您帮忙看看,这匹马还有没有救?”
“哼,有救我能揍他吗?这个缺德揍儿的,我今天要不把他屎打出来,我就不姓邢!”
“刑大叔,你把他……不解决问题,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算我求您,哪怕实在没救,也不能看着这匹马在这里离去啊!”
“哎!你这小姑娘倒是心善,可我邢南光在牛马市混了三十多年了,我这双招子看过的牛马,比这棚子里的绿豆蝇还多!
方才我以为是得了什么病,也怕是马瘟,我就过来瞧瞧,但凡能治,能救,我冲着马也得出手。可这马明显就是自己不想活了。但凡早几天,我还有五成把握,可现在……诶!都是这个王八犊子!”邢老大说得气愤,又去踢苟三儿出气。
白铁英听明白了,心里也是难受。原世她小时候家里养过一条狼狗,她给起的名字叫仙贝。那时候住的还是平房,每天上学仙贝送她,每天放学仙贝接她……直到有一天,仙贝没来接她,到家一看才知道,是偷狗的人下了药……
兽医说没救的时候,白铁英嚎啕大哭,在兽医家嗷嗷喊,似乎这样就能把仙贝喊回来,这样就能减少她对仙贝的愧疚,这样就能让那几个偷狗的人不得好死!
爸妈把仙贝带回了家,她又搂着仙贝哭啊哭,求啊求,拿了所有的零花钱,买了她和它都最爱吃的仙贝来。可是仙贝一直在抽搐,嘴也不张开了,只有眼睛一直看着她,好像在说:“我以后再也不馋嘴了,我以后再也不吃别人给的东西了,我好想活着,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