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菜的时候,林秋缘闻到空气中开始弥漫着糯米的清甜,抬头看过来,正好看见她娘揭开锅里的木甑子的盖子,又拿筷子戳了戳木甑子里的糯米,挑起几粒糯米捏了捏,最后才盖上盖子添了把火。
林守义则坐在凳子上开始和面,今儿个他们吃面片汤。
到了正午,陈氏和何氏才背着背篓回来,何氏怀里还抱着个小泡菜坛。
柳芸娘正好把糯米饭倒出来放凉,在山上忙碌的几人也正好到家。
吃完饭后,几个舅舅在向阳处搭了几根杆子,又帮着把白菜叶子掰下来晾晒上后,陈氏才开始上手把麦芽倒进糯米中混合均匀,倒进木甑子,放锅里温着。
“就放这锅里温着,灶里有火,这个温度正好,估摸着半夜可以爬起来熬了,熬到早上,正好这几个馋猫起来就可以尝尝。”陈氏跟女儿细细交代着,表示晚上她会起来熬糖。
柳幺舅在一旁嘟嘟囔囔道,“娘,这可是你说的,晚上你起来熬,可别喊我烧火啊。”
柳幺舅想到前年他们家做麦芽糖的时候,她娘都是半夜把他拽起来帮忙烧火,自己回去睡大觉,这真是亲娘!
第二天一早,林秋缘起来的时候,正看见柳幺舅回帐篷补觉。
果然,她幺舅还是没能逃出她外婆的五指山,半夜被扯起来烧火熬糖了。
“哎哟”
柳幺舅手刚碰到棚屋的门,就突然哎哟叫了起来。
几个孩子连忙跑过去围观。
“舅舅你怎么了?”
林夏至看着柳幺舅对着两只手小心呼着,连忙伸出手去抓柳幺舅的手。
“搓麦芽糖给烫的,你外婆说是我还不够皮糙肉厚才疼,痛得很。”柳幺舅小声嘟囔,眼睛还瞟了一眼他娘。
几个孩子一听,连忙争相给柳幺舅的手呼呼。
柳幺舅心满意足地含着糖回屋补觉去了,留下几个内疚的孩子在外面面面相觑。
“来吃糖,别听你舅唬你们,往年都是他帮我扯糖的,他皮糙肉厚最适合扯糖。小兔崽子你吓唬他们做什么?”
陈氏一看几个沉默的小崽子站在他们棚屋外面,就猜到是小儿子胡咧咧了什么忽悠他们,骂了幺儿一顿,连忙唤孙辈来吃糖。
陈氏和柳芸娘手脚麻利地用竹签在陶罐里搅着,不一会儿几个孩子手上就一人拿着两根签子在搅麦芽糖,边吃边玩。
林秋缘望着手里琥珀色的麦芽糖,记忆有些错乱,小时候她都把这种黏糊糊的麦芽糖叫搅搅糖,每次都得把棍子上的糖扯到发白才心满意足地塞进嘴里,小心翼翼地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