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惟明有点知道他为什么总是毕恭毕敬、笑不露齿了。那尖锐的虎牙会让他怀疑,皋月君生前是不是经常得口腔溃疡。看来他上次笑得也很收敛——也可能光顾着擦眼泪了。
“哈哈哈哈。”
皋月君用指关节推了一下眼睛。微弱的反光过后,莫惟明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现在的他,能够看清皋月君的镜片所掩饰的东西。这双眼中,三日月的痕迹明晃晃的。那微弱而柔和的一环光亮……这就是梧惠的双眼所能看到的东西吗。
侍者离开后,也没谁先动筷子。
莫惟明接着问:“那么我可以认为,不论羿昭辰是否知道,你们的眼睛一直在注视他,开阳卿对此没有提出反对的态度。她怎么想倒是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皋月君无辜地歪了一下头。
“你们怎么才能放人?”
“你要会动的,还是不会动的?”
莫惟明的手抓了一下桌布。
“您可不能怪我。既然您受天玑卿所托,一定已经知道,这孩子究竟意味着什么吧?这可是……最后的金乌残片!你知道它的研究价值吗?”皋月君张着手心,情绪高涨,“世上仅此一只!过去我无缘这个项目,如今我绝不会放过机会。但是,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可能让它保持活力的。毕竟实验体的健康,是相当重要的事。”
莫惟明敏锐地意识到一个情况。
“……开阳卿并没有默许吧?你是个爱好科研的疯子——倘若有机会,是绝不会放过的。如果开阳卿知道了具体的情况,一定会横加干涉,并不允许你放开手脚。凭我推断,现在的知情者只有你与羿昭辰。甚至你们二人可能达成了某种协议。”
再怎么说,开阳卿是公安厅的厅长,从各方面考虑都会限制皋月君的行为。在研究面前他自是不甘于接受这种约束。这样一来,救出墨奕的希望就更渺茫些。
皋月君依然不说话。他的沉默透着一股子疯癫。莫惟明感觉,他离真实情况更近了些。
也许该将这件事上升到开阳卿那里。该怎么做?
“我劝您不要想些不可能的事。”皋月君道,“厅长可是大忙人,顾不上这些琐事。闲杂人等若想见她一面,可是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