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又冲了过来,这次他们有些躲闪不及,因为它出现的时候整个大地都在震颤,谁也站不稳。就在这紧要关头,一抹白色的影子突然越过几人的上空,从后方与两舌迎面对撞。它带着一层牢固的妖力铸造的盾,两股力量发生碰撞时,又将彼此狠狠推开。
慕琬倒吸一口冷气。她慌忙爬起身,狼狈地冲到天狗的身侧。天狗重新撑起自己,甩了甩头,气势不减。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的伤……”
天狗在先前与慕琬并肩作战,身负重伤,但她能看出多处伤口都已经止血了。她向寒觞抛去感激的一瞥,随后拿起琥珀,轻轻叩在天狗的额头上。
很快,那些焦黑的伤疤泛起微蓝的光华,被侵蚀殆尽。天狗抖擞精神,死死盯着对面的敌人,一副要为这份仇恨死拼到底的架势。但是,这狡猾的怪物又重新钻入地下,伴随着隆隆巨响与大地的震颤,它很快又消失不见。地面上留下错综复杂的裂痕与空洞,细微的开裂声好似雪山发出细微的悲鸣。
“可恶的家伙,真是防不胜防。”
“情况不算太糟。”慕琬说,“作为恶使,它的权能仍不算完善,琥珀的效用也仍徘徊在这一带暂未消散。如今我们仍是团结一心的,它也清楚,自己无法再凭三言两语的妖术离间我们。所以它才选择化身为彻底的妖怪的形态,想要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我们。但,一旦放弃人类的思考与智慧,它就输了。”
“可它又会在哪儿出现?”寒觞担忧地说,“再这样下去,整座山怕是要被这条害虫蛀空了。聆鹓可还能听见,它正往什么方位活动么?”
聆鹓摇了摇头,这次它潜得更深了。但是,她稍作迟疑后,突然蹲下身,将右手探入开裂的地缝之中。天光下,只见她黑色的手影突然被赋予生命一样,灵活地潜入缝隙里。不多时,她转过身,指向山上的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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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好像离开了很远……正往高处去呢。”
话音刚落,寒觞突然朝着那个方向奔去。他很快,像一道红色的疾风。他们甚至清楚地看到,在奔行的过程中寒觞的身躯被黑红的光焰包裹,逐渐化成狐狸的模样。只是他比寻常的狐狸更大、更骇人。谢辙有些恍然,他险些忘了,这家伙的原型应是这样可怕的妖怪。
“怎、怎么了?”
“那里怕是他们奶奶栖身的地方……问萤怕是也在那里。”谢辙捏了一把汗,“她一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或许,奶奶并不让她来这里支援。但他一人追去,我真怕……”
天狗一跃横在他的面前,谢辙便停住脚步,他不知它是什么意思。慕琬示意说:
“让它载你过去。如今我非不死之身,恐怕派不上什么用场。它就带你一人,你好灵活驱使它。放心,它很通人性……我本以为我失去无常的力量,它就会放弃我这个主人呢。”
“……别这么说。”谢辙看看她,又看看聆鹓。“你们要小心,记得找安全的地方。”
谢辙是有些经验在的,因此在跃上天狗的后背时,他的心里涌现出一股熟悉的安心。雪天狗的毛发摸起来凉凉的,但在这冰天雪地中并不冻手。或许有这雪山的落雪本就温和的成分在——灵场使然,如雪砚谷一样。
谢辙也消失在她们的视野里。相较之下,两人的速度算得上是慢吞吞了。聆鹓小心地搀扶着慕琬,慕琬瞅了一眼她复原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