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张脸不正、不正是陶逐的兄长陶迹吗?!
“你们做了什么?!”
铺天盖地的翎毛如无数把尖锐的匕首,将空气撕成一缕一缕的。陶逐嬉笑着,跳舞似的左闪右避,将翎毛悉数让开,而尹归鸿则直接用烬灭牙将攻来的翎毛弹了出去。不过看翎毛没入泥土的深度,还有尹归鸿感到它打在刀刃上的力道,泷邈应当称得上是气急败坏。
二人暂时休战了,他们都费了不少力气。现在,四个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第五个出现在场内的人身上,倘若那还能被称为人的话。硬要说,现在的他和如月君相比有何不同之处,泷邈一时半会还真说不上来——但他们分明是不同的,本质上。
“一切已经很明了了……不必他们多说。”
卯月君的声音轻到难以察觉,但并不是刻意放低的。她的力量在流逝……她变得更为虚弱了。泷邈的心中隐隐有一种设想,却迟迟不敢肯定。当卯月君向他投来分明还在微笑,却显得悲哀无比的眼神时,一阵刺痛从他的心中涌现。
“不是说了,我不会出手吗?”陶逐蹦蹦跳跳地向前几步,靠近了陶迹的方向说,“只是我敬爱的兄长若做些什么,就不关我的事了!”
陶迹勾起嘴角,笑的时候像是任何一位礼貌而朴实的年轻人,与活人一模一样。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吧,看着这生动的面容,谁也无法将他与偷鸡摸狗的勾当联想到一起去。不过硬要说,那也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了。
“怨蚀——那把刀,被无庸蓝附加了新的咒术。”卯月君的每句话都在催化泷邈的那阵悲悸。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大约是在刀锷处吧……有一个法阵,是他修改过的,与南国地宫里的那个相关。比起力量的‘汲取’,这法阵增加的作用是‘迁移’。”
所以他们不仅能通过怨蚀本身的能力追踪到卯月君的所在地,而且,那妄语刻下的法阵还将卯月君的力量转到了那具尸体上去!六道无常的生命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想要驱使一个死人自如地行动,似乎绰绰有余。
“啊,真是的……因为你弄花了我漂亮的脸,本来打算找你报复的。你哦,是你——”陶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泷邈说,“可惜那个孩子根本只是乱砍而已。这个法阵可能还不够完善,我们最初都只想找你个半妖试试水的。完全的妖怪不行,妖气会弄脏我敬爱的兄长……可脆弱的人类也不行,他们不够稳定,坚持不了太久就会坏掉。”
说着,她的语气充满了对陶迹的怜爱。在泷邈听起来,这番话恶心又刺耳。
“算了,结果是一样的。”尹归鸿的语调多了一分凌厉,“反正最终的目标都是这帮碍事的走无常。”
泷邈近乎出离愤怒了,他好像从未这样生气过。或许六道无常的恢复力过于缓慢,所以力量的汲取会对卯月君造成极大的压力。怎会如此?原理为何?他不懂这些,也暂时没心情弄清这些。他只知道,这下麻烦大了许多。他本不认为一个人类的尸体,究竟能发挥出多么可观的战斗力,但不论这个“作品”的实力究竟几何,他的一举一动对卯月君而言都是沉重的伤害。该怎么做?他们的动机又是什么?弄清这些至关重要。
“我曾对你说过,六道无常是可以迎接死亡的。”卯月君看穿了他的所想,突然说出可怕的话,“只要‘他们自身渴求着终结’。”
“她想控制那个死人来……?!”
“呀,那倒不至于!卯月君算是救了我一命呢。若是没有当初她慈悲为怀,我与兄长也不可能走到今日。”陶迹假惺惺地说,“这次不过是给法阵试试水罢了。毕竟我们还有更重要的目标呢。在那之前可不敢出什么差错才是——对吧?”
最后的反问不似给他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