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觉得我无情,”霜月君突然说,“虽说这件事在我的考虑范畴之内,可当务之急,却不是他们的事。”
“我自是知道的。于你我而言,那个女人的动向尤为重要。”
霜月君不由得抬高了声音:“你敢相信么?她竟说,如月君出意外的事与她有关!袭击六道无常可是重罪,我不信她不知这样的规矩。”
“她知道,却不在意,这是最麻烦的。如此说来,她是最可疑的。现在她虽然安静,只是四处游荡,甚至不屑与他人比武切磋。目前为止都是麻烦找上她,她姑且没有主动去找麻烦……不过,这是在如月君出事之后的事了。她的事,我们不得不密切关注。”
霜月君的语气缓和了些许:“有你这样靠得住的人在,我便能放心许多。人间的安定,不能只靠六道无常来维护秩序……何况我们之中,也有些讨厌的失序者,对各种各样的事横加干涉。有时候,我时常也会怀疑我们的努力是为了什么……”
“……”
晓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知道这时候本当给予人安慰才对。可她真需要安慰么?未必,她又不是过去那样的小丫头,很多抱怨在她说出口的时候,自个儿也明白道理。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阵,一时没能讨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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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是如此安静。原本有两位弟子在门外替他们守夜,却被他们打发回去了。两位不需要睡觉的人,怎么还能耽误寻常人休息?霜月君望着窗外,看向那些熟悉的景色,却发不出一点感慨。再过两天便是年了,谷中却冷冷清清,徒留本属于明年开春的温度。在过去,留在雪砚谷的弟子们大多是不回家,或者回不了家的。如今此地广收弟子,江湖又是如此表面太平,多数人都乐意回家与亲人团聚。
谷中也不是当真空无一人。那些灯笼啊,对联啊,该挂的都会挂起来。只是在这漆黑的夜里看不到一点红色,让本就对时间已无概念的霜月君更察觉不到现实的痕迹。
也不知活到了什么时候,一切都变得跟做梦似的。可就算这万千红尘当真是大梦一场,她也一刻都不敢松懈。
“总之你安心吧,隗冬临那边,我来盯着。她一时没什么动向,你再去寻她也没什么用。不如先将吟鹓的去向告知他们的朋友……若不是担心莺月君惹是生非,这件事本来也并不那么优先。”
“的确。”霜月君捏了捏鼻梁,又道,“那其他人呢?”
“睦月君前去造访了百骸主……而后,他带着切血封喉,找到了鬼仙姑。鬼仙姑在一处幽静之地修身养性,不知是不是受了什么伤,还是有什么打算。”
“她竟没有四处乱跑么,真是稀奇,但愿没什么事。睦月君带着六道神兵找她,应当是想弄清什么事。睦月君做事一向都靠得住,我们倒也不必多虑。其他人呢?还有什么值得在意的消息吗?”
“十恶的动态,暂时难以捕捉。他们都有意隐藏自己的踪迹,当下的我尚不得而知。”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