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声寒将他的一只手捂在一只耳上,他的视线似乎清楚了些许。尽管微乎其微,但聊胜于无。白涯终于看清了柳声寒的脸。
和她血流不止的耳朵。
……什么?
他努力辨识着眼前的情况。接着,他看到了她的另一只手。那手上握着一根簪子,是金属的,但很细,好像是平时她用的那支。她的头发确乎是散乱了些,但还由其他发饰固定了部分。那簪子的尖端是红色的,被血浸润。
柳声寒两边的脸侧都流淌着红色的痕迹,格外刺眼。连看的人都觉得耳膜生疼。
短暂的震撼令他恢复了些许神志,尽管只是一时的。所以,在紧那罗吹响玛瑙埙的那一瞬,她便毫不犹豫地扯下最细的簪子,在最快的时间内戳聋了自己的双耳。
她……她考虑过吗?什么时候决定的?是在歌神准备吹奏的那一瞬就反应了过来,还是很早前就做好了准备。不论是哪一种,都如此令人感慨她的胆识。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白涯不止一次地这么想,而这次尤甚。
她将白色的刀递给他,用两根指头弹响了刀身。在刀刃发出鸣声时,白涯的感知更清晰了一些,似乎刀鸣与埙乐相抵消。尽管很快就恢复了。在这间隙内,柳声寒拾起了他黑色的刀,对他说:
“借我一下。刀剑什么的……果然还是不太擅长。”
她无奈的尾声淹没在逐渐清晰的埙乐里。
其他人似乎不受埙乐的影响,就好像这声音也是有选择性的。他们仍然优先听从了乾闼婆的指挥。他们接二连三地涌来,柳声寒以不太娴熟的刀法进行抵挡。好在,对手也并不是什么英勇善战的勇士,只是些平头百姓罢了。让他们变成刀尖舔血的刺客、杀手、斗士,恐怕这俩人的能耐还没到那个地步。
白涯控制住接下攻击的刀刃的角度,以鸣声不断驱逐埙乐的控制。他学得很快,在摸索中逐渐能完全规避这可怕的力量。
但就在下一刻,有人以摧枯拉朽之势破阵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