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健次以为她是不想喝才故意这样说,刚准备绷着脸让她喝了,就见她睁着眼睛无辜可怜的望着自己,小手搂着自己肩膀,娇滴滴的说道:“人家不想喝嘛,可不可以只吃点蛋糕呀。”
檀健次望着她那双亮晶晶无辜的大眼睛,耳边是她撒娇的声音............好吧,他认输了。“真拿你没办法,你坐好,我给你拿蛋糕。”檀健次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在她腰后面垫上枕头,让她稳稳的坐在床上后才走到一边打开蛋糕。
他不知他身后有道流连忘返目光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王念安望着他身影,她能感受到心里再次生出不该有的执念,她这次回来没有她想的那么洒脱,她想要—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可是—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她怕他舍生亦如此。
“安安,你发什么呆呀?”檀健次转身就看见她盯自己的方向又在发呆,他现在见她这样就不安。他能细腻敏感的察觉到她还有事情瞒着自己,她将心事隐秘深藏,她不说他也不愿逼问她,担心兔子急了真躲的没影。他只愿余生与她并肩共赏春华秋实、夏蝉冬雪。
王念安刚想到那个33岁就早逝的梦就听见檀健次的声音,她抬起头对他扬起大大的笑脸,“想蛋糕呀,想考察考察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蛋糕吗?”她望着他温柔的眸光,她心头一片温烫。
“那你考察结果怎么?”檀健次坐在床边,他眼神清澄明亮的望着她,随后就舀起一口树莓抹茶蛋糕递到她嘴边,“尝尝和以前一样吗?”
王念安张口就含住勺子,“嗯~”,蛋糕口感丝滑,入口即化,树莓的酸甜和抹茶的清香混合,奶油轻盈不厚重,多种味道在口中交织。“好吃的,在来一口咯,啊~。”她肯定的点点头,开心的张开小嘴,期待的望着他,等待投喂。
檀健次见她蛋糕入口就杏眼圆睁,眼睛扑闪扑闪发光。吃的时候又眉眼弯弯全是满足的笑意,又黑又浓的眼睫毛,俏皮地往上翻起。此时更像个小宝宝望着自己,檀健次宠溺的又舀起一勺喂到她嘴里,“还是那么像小孩子。”
“吃这么多甜食,牙还挺好。”檀健次见她乖巧吃着蛋糕,时不时呆萌的小表情,他觉得真像个老父亲带女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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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念安稍稍扭转头冲着檀健次嫣然一笑,软软糯糯的喊着:“檀哥哥,牙口不是更好吗?”随后就对着他微微抬头眨了眨眼睛。
正在给她舀蛋糕的檀健次,听见她软糯和意有所指的声音,噗嗤一笑。他抬头望着她明媚灿烂笑容,明媚似骄阳,狡黠似皎月。他刹那间心思千回百转,舀起一块蛋糕递到她嘴边,眼神深邃的看着她吃蛋糕的动作,低声说道::“我也想吃蛋糕。”
王念安?她疑惑的望着他,桌上还有很多呀,她目光看着他手上端着的蛋糕豁然大悟,她伸手准备接过他手上的蛋糕:“我自己吃,你........”
檀健次见她来接蛋糕,猛的将端着蛋糕的手挪开,一手搂着她,一手端着蛋糕的吻住她。他微眯双眸见她扑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瞧着他,心里愈发觉得好笑了,狡猾的小狐狸遇到这些事就变成呆呼呼的小呆子。他正准备品尝蛋糕的味道就响起了敲门声............随后他人就被推开了,他瞧着如同惊弓之鸟望着自己的小不点,微微叹气,低声带着安抚的说道:“乖,我去看看。”
她听到敲门声就不安的紧紧抓着被子下床单,那声音打破了房间的美好,提醒她梦醒。曾经,永远无法忘怀却永远不再回来,她的爱恋不能暴烈在阳光下,只能在黑暗中沉寂消亡。
檀健次见她慌张不安连忙起身去开门,打开门就看见自家老妹端着牛奶。他刚开口:“安......”就听见自家老妹朝着他身后喊着:“安安姐,妈咪让我给你端热牛奶上来。”他想起她慌张的模样,心里一紧,连忙接过自老家妹热牛奶,“安妮,给我,你先休息哈。”
陈安妮...........不是,她还想进去解释解释上次的误会呀,怎么连门都不让进了?“你安安姐还没醒,空了你们再聊哈。”檀健次看出了自家老妹的心思,开口说了一句就关上了门。
陈安妮???还没醒?这睡多久了?没醒她也不好意思打扰了,脚步一转就回自己房间了。
百转千愁绕在心头,王念安被一声“安安姐。”唤的不知所措,她紧紧床单低垂的双眸,直到再次被搂住,头顶传来他低沉温柔的声音:“没事了,之前安妮有些误会了,她们一直都很喜欢你。”
檀健次转身就见她沉默的坐在床上,以为她是介意安妮之前的态度,放下牛奶就赶紧坐到床边搂着她,想要安抚她的不安。
“大家?”王念安吃惊的抬头看着他,大家是指谁?为什么误会会解开?
“我给我家里坦率的讲了当初那些事,”檀健次低头见她吃惊的样子,他把当初跟父母聊天的事情详细的告诉她。他不想将她藏起,他想要亲近之人,人尽皆知他心之所在。
王念安难以置信听他说完事情经过,她双眸低垂,目光慌张闪烁落在身前,喃喃低语:“大家都知道了,都知道我生病了。”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和可怜,更不需要别人把她当成病人看待,更不想被人当成精神患者。
檀健次见她这副失神悲伤的模样,慌张不安的紧紧搂着她,着急的解释:“安安,你信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说出她生病的事情,就是不想大家以后“另眼相待”。她很好,她是他的美好。
“安安,我爸妈都很觉得没什么,大家压力都大,生病很正常。”檀健次见她愈发的不安,搂着她更是不敢松手了。
怎么会觉得没什么?这个社会说起抑郁症都会觉得是她们矫情,会带着有色眼镜看她们,何况她还有应激还得过人格解体,怎么会没什么。王念安想到这些心里惶恐不安,她想要回家,她不要待着他身边,她昨晚不应该放纵自己沉溺在他身边。她用力的推着他,声音都在颤抖:“不一样,不一样,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不放,说过这辈子都不放。”檀健次语气坚定,手上更是不敢松开一点,他不要放开她。他知道她有多独立自强,自然也知道她有多坚韧。可他在她身边,她不需要独当一面,他不奢求她依靠依赖自己,只想能帮她分担痛苦,哪怕只是一点那也能减少她的痛苦。
檀健次见她越来越激动的挣扎,他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恳求:“安安,你不要推开我。”
“你以前坚定站在我身边,我也可以坚定站在你身边,陪着你。”
“我们风雨相伴,也能互相成就,”两人并肩,再多风雨无所畏惧。檀健次眼神坚定有力望着前方,他不会让她推开他,他也不放开她,
王念安听到他话眼泪潸然而下,她不要他的牺牲,她不要他拿着他璀璨一生去赌那遥不可及幸福。她痛苦的呜咽:“不要,你值得更好。”
“你就是最好的,我清楚我在做什么。”檀健次听到她哭声,心都快被掰碎了。他清楚他很爱她,很早很早她就是他认定的人了。两人走散过,历经过相隔万里的牵绊,如今千辛万苦两人才重聚,他只要余生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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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不知道你面临的是什么。”王念安听到他坚定决绝的话更加崩溃了,眼泪不断落下,小手不停的推他,“檀健次,我有病呀,治不好的呀。”她崩溃的喊着,哭着,不甘又无奈。
“我知道,我都知道。”檀健次紧紧抱着她,听到她说自己有病,他知道那是她踏碎自己傲骨和自尊喊出的话,他每次呼吸都带来难以忍受的心痛,如同锋利的刀在刺入肺腑,那是对她心疼和爱幻化。“安安,我们慢慢来,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单手紧紧抱着她,另一只手来回缓慢轻柔的抚摸着她头顶,语气温柔却有力:“安安,余生漫漫,我们慢慢走。”无论是春光灿烂,还是冬雪飞扬,两人在一起便胜却人间无数。
王念安感受着他温柔的安抚,她将眼睛抵在他肩膀处抽泣。她不在乎她是否无路可走,她不在乎她是否会无路可活,她只怕拖着大家一起沉入痛苦的深渊,她的家人,她的爱人,她的朋友都会因为她陷入痛苦。如果她在他们面前疯狂亦或者抗不下消失在他们面前,他们会陷入周而复始的悔恨痛苦,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檀健次,那双眼睛悲伤的如同大海在哭泣,一望无际的悲伤,“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就忘了我,余生都好好过,幸福的过完一生。”
檀健次望着她那双悲鸣的眼睛,他听着她话似乎灵魂都被撕开了。他双眼泛红的回望她,声音低沉略带哽咽“没有你,你让我怎么好好过?怎么幸福?”他不能答应她,她是他铭刻在心,融化在入了骨血的人,他忘不掉。
“你不答应我,我保证我这次走后就不再回来了,一辈子不回来了。”她眼里带着她百分百的决绝,她去的地方,外人无可企及,不可向迩,如果她不回来他一辈子也不会找得到她。
她的话她的眼神让檀健次感受一阵窒息般的钝痛,他紧紧捏着她肩膀,那种痛苦让他忍不住低吼:“你非要这样逼我吗?”
“非要用这种决绝的方式,逼我吗?”
檀健次想要从她眼里看出一丝犹豫,看出一丝不忍,可她深邃的眼神坚定无比,他捏着她肩膀痛苦低下头,眼泪骤不及防从眼眶掉落。
他是她从碧玉桃李年华爱到如今男人,她从来都舍不得他伤心难受,可她如今身似枯槁之木,她赌不起他的未来。她反握他的手臂,平静的语气藏着她的无边无际的悲伤:“你答应吗?如果你答应又做不到,我们生生世世都不再见。”
她的话像刀子锋利尖锐让檀健次心如刀割,泪水也无法缓解分毫那份深重痛苦。他不答应他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没有了,可她既然能问出这句话,那说明她真的有可能会消失。
王念安见他沉默不语,她掀开被子就要走:“檀健次,你不答应,那.........”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猝不及防抱住,她耳边是檀健次痛苦哽咽的声音;“我答应你,我说过你所求我都答应。”可她偏偏提了一个他无法接受的要求。
“如果没有你,我余生也会好好过,幸福的过完一生。”他忍住自己极大的痛苦才咬着牙将话从喉间吐出,可痛苦还是从他眉宇,双眸,眼泪中溢出。
王念安伸出手轻柔抚在他的眉眼之间,语气变得温柔:“哥,这是你的诺言,不能骗我。”
他再也无法控制悲伤心痛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任由泪水从他眼里流出。她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残忍,连生生世世这种话都说了出来,只为了逼他忘了她。
王念安圈着他的腰,心里渐渐平复,他不会骗她,除非他生生世世都不想再见到她。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繁华从心生。
花开花落,倘若她只能花开一季,她愿她只是他繁华世界点缀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