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婶看了一眼,笑着附和:“山子的确高了点。”
随后又问:“山子,在县城上学如何?”
孙山礼貌地回答:“三婶,很好,县里的夫子对我很好。”
孙三婶撇了撇嘴,转过头对黄氏说:“阿娘,山子就好了,可以到县城读书。我家的广哥儿,永哥儿,德哥儿子只能在村里读书。如今广哥儿已经没书读了,我这里烦啊,阿娘。”
一边说一边捂住胸口,我见犹怜地看着黄氏。
孙三叔瘪着嘴,要哭又不哭地说:“阿娘,广哥儿已经从郑氏学堂回来一年了,如今整天待在家里,不敢出门呢。”
夫唱妇随,孙三婶接上地说:“如今村里老说闲话,可怜的我广哥儿。”
说完,还用帕子假装擦眼角的眼泪。
孙山也不知道孙三婶哪里抽出来的帕子。
孙三叔接上说:“每次广哥儿出门,村里的三姑六婆就问广哥儿为什么没到府城干活。明哥儿和庆哥儿都去府城了,怎么广哥儿就没去。阿娘,我心里苦啊,我也好想问我的广哥儿为什么不能去府城干活。”
可怜兮兮地看着黄氏,眼眶红红的,眼泪掉了几滴。
孙山真得佩服孙三叔,比孙三婶还厉害,说哭就哭,不掺水分地掉眼泪。
又看了看黄氏,正捂着头,想来阿奶也被烦得不知如何是好。
孙三婶见黄氏不接话,转问孙山:“山子,你来说说,你的广哥,整日游手好闲地待在家里,有没有前途?整日跟在你三叔身后耕田,有没有前途?”
孙三婶也不用孙山回答,对着黄氏说:“阿娘,广哥儿不仅是叔文的长子,还是你的孙子。我们心里苦啊。耕田哪有什么前途啊,阿娘,我们不想广哥儿继续吃我们吃过的苦啊。”
说完呜呜地哭起来,也不管孙山这个小辈在。
孙山觉得来的不是时候,走又走不开,无奈地看着孙三叔夫妻俩。
孙三叔看到黄氏依旧不说话,脸色悲戚地说:“阿娘,广哥儿那么好的孩子,因为我跟郑氏不得大姐的喜欢,被活活地耽误,我们羞愧于孩子啊。
阿娘,村里的人都说,大姐拉扯明哥儿,庆哥儿到府城干活,就不拉扯我们的广哥儿,都说我们的广哥儿是个不好的。
阿娘,广哥儿再这样被村里传下去,将来怎说姑娘?就算说到姑娘,也不是好姑娘。阿娘,广哥儿是你的孙子,你也想他好的吧。”
孙山听得皱眉头,三叔这是用广哥儿的前途来说事。
就算三叔和三婶有多大的不是,黄氏也不希望孙子被说闲话,被耽误。
果然,黄氏开口了,叹了一口气说:“老三啊,阿娘也想广哥儿有个好前途,但好前途不是那么容易有的。你看看庆哥儿,还不是等了一年,才有门路拉扯他去府城。你啊,耐心等等,莫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