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才是真实的她?

他心下难掩失落,原来他认识的,不过只是她特意营造出来的假象。

真正识得她真面目的,恐怕只有她身边最亲近的那几个奴婢。

可一想到她这样小的年纪,便有如此心机和城府,想来幼时吃了不少苦头罢?

胸膛里的一颗心时而愤怒滚烫,时而酸涩酥麻,竟颇有些不是滋味儿。

跟在沈青棠身边的暗卫察觉赵渊和金影的跟踪,可姜熙曾吩咐过,若是武安侯府的大郎君,便不必阻拦。

疾行了大半日,除了中途停下吃了两口干粮之外,那小娘子竟丝毫不见疲色,一直到夕阳西下,才停在一个十里亭中。

赵渊带着人,在离得远些的树林子里等着。

“娘子且稍待,离约定的时辰还有一刻钟。”伙计瞧了瞧天色道。

沈青棠翻身下马,猝然趔趄了一下。

许是太久不曾骑马,饶是有厚厚的护腿护着不曾破皮,可双腿酸软是真的。

伙计忙伸手扶了,又将马匹签到亭子外不远的地方拴着。

沈青棠寻了石凳慢慢坐下,暗暗揉了一把后腰,暗骂赵渊这几日不知怜香惜玉。

待天色完全暗下来,沈青棠瞧见天边亮起不甚起眼的一枚小小烟火,便知姜熙亦赶来了,想来是不放心她。

与此同时,几匹高头大马撒着蹄子冲了过来,为首的人生得虬髯面,一双浅褐色的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守在林子里的金影一惊,悄声对赵渊道:“竟是滇国国主斛谷鄢……”

沈姨娘一介闺阁女子,怎会认得滇国国主?

“想不到沈东家还真的亲自来了。”斛谷鄢一笑,无端叫人觉得肃杀。

沈青棠望着眼前眉目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男人,警惕地退后一步。

她不是没好奇过自己生父的身份,可阿娘不肯说,她派人四处暗访,也只知晓那人恐不是穆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