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怀里人缩了缩身子往他怀里钻,喃喃道:“冷……”
程则绪背脊撞上车壁,发出闷哼一声,长臂紧紧揽着怀中人往身上贴,寻来披风将人裹好。
出门着急,没来得及给她穿好外衣,竟忘了此时已经夜深。
回想起御花园阿宁对他说的话,如同一把钝刀横插在他心窝多日。
他向来不是谦让之人,为了阿宁一步步把自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却只得到她与其他男人夜夜同眠。
还一颗心牵挂在其他男人身上。
他不准。
“阿宁,会把心交付于我的。”
程则绪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塞进陆嘉宁口中,指腹在她脖颈上轻刮几下确保药丸入腹。
他下颌抵上陆嘉宁脑袋轻蹭几下,心头源源不尽的孤寂感涌来。
自上次护送拓拔皇子离京,他在荆州便悄悄离开队伍。
军中有一人与他身量外形有六七分相似,简单易容一下几乎分辨不出。
况且,相似之人是他早早培养的,言行举止与他毫无任何差异,如今倒真是派上用场。
他在京都潜伏多日,便只为了此刻。
许承言私下派来的暗卫不好对付,但许承言一向不喜外人打搅他与阿宁相处,这便给了他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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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
青黛在屋内醒来,手里还紧抓着木托,地面上不少碗瓷碎片,她惊慌站起身走进里间查看,榻上已空无一人。
青黛眸光一凛,推醒地上的禾善,“姑娘呢?”
禾善站起身揉了揉后颈,霎时反应过来,“姑娘方才在榻上休息,怎么会不见了?”
陛下离开时特意交代侍奉好姑娘,还准许姑娘在陆府多待几日,还正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姑娘,颈后一疼便没了知觉。
青黛慌乱骑马回到皇宫,站在宣政殿外焦急等待,心如乱麻。
此时,宣政殿内,许承言正会见几位大臣商讨程则绪失踪一事。
约摸小半个时辰,几位大臣陆续从宣政殿内出来,青黛才慌慌张张进殿跪下。
“陛下,陆姑娘不见了。”
许承言一怔,怒斥,“何时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