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十,历经半个月的时间,祖逖带领部曲和亲信抵达襄阳,将荆州的钱粮簿记交接给祖逖后,山简迫不及待的回到了洛阳,继续他的清谈和美酒。
没过多久,张方调拨的一万军队抵达襄阳,襄阳的总兵力也由此达到了两万。不过,祖逖并没有急着出兵江陵,而是一面加强整训,一面给司马遹写了一封信。
在这封信里,祖逖并没有站在朝廷角度大义凛然的斥责司马遹,而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司马遹以大局为重,不要在洛阳遭遇外族入侵时步步紧逼。
最后,祖逖明白无误的告诉司马遹,如果司马遹执意相逼,他必将周旋到底、寸步不让。
其实,以祖逖如今的身份,给司马遹写这么一封信,是冒着极大的政治风险的,起码在司马颙眼中看来,并未将司马遹摆在逆贼的位子上。但尽管如此,祖逖还是这么做了。
收到祖逖的信后,司马遹颇为感慨,时至今日,像祖逖这样的人真的不多了。感慨之余,司马遹将信递给了温峤,想看看温峤是怎么看待此事的。
不料,温峤看完信后,颇不以为然道:“祖士稚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如果天下人都像祖士稚这般赤诚,天下就不会这么乱了。”司马遹淡淡道。
“殿下所言甚是。”温峤见司马遹这么说,语气有所改变:“其实,臣也不是看不起祖士稚,只是觉得他囿于小节,心中却没有大义。”
“太真(温峤字)此话何意?”司马遹有些讶异道。说祖逖没有大义,司马遹是无论如何难以接受的。
“也许在祖士稚看来,殿下所为是在挑衅朝廷的权威。但他却不知,如今的朝廷正需要殿下来主持大局。若没有一个统一的、强有力的朝廷,如何抵御外敌呢?”温峤从容道。
“太真果真是这么想的吗?”司马遹笑道,他没想到温峤竟然看得这么透彻。
“殿下面前,臣岂敢隐瞒?”温峤正色道:“臣自记事以来,耳闻目睹朝廷种种乱象,深感痛心疾首,却又无能为力,直到听说殿下的所作所为才认定只有殿下才能匡扶晋室。”
“能得太真如此肯定,本宫深感荣幸。”司马遹诚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