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周文心中也有些黯然,随手拔出身上的手枪,轻轻放在桌上,然后道:“你的妻儿不会有事,你自己了断吧。”
说完就推开门走出了拘押室。
周文其实心里也不是很好受,虽然这事是曾二牛的野心膨胀所致,但在刘若水调走后,自己也忽略了曾二牛的感受,只想着打完仗回来再说,但没有提前做好安抚工作。
不管怎么说,曾二牛算是佣兵团成立以来第一个叛变的人,还是从河南就带来的老人,周文也暗自反思自己的过失,从中吸取教。寻思以后怕还是要花时间多和兄弟们沟通交流,不然随着将来抗日环境的恶化,保不准还有人会生出其它心思。
曾二牛好歹也是在战场上打过滚的人,在周文面前一直没有开口祈求,也没有失态,但是周文走出房间后,一股悔恨的浊泪却是从他眼角流出。
是的,他不了解周文,而且也不了解自己。
像他这种底层的小人物,怎么会被孔家这种民国顶尖豪门所看重,无非就是利用他罢了。可惜他被猪油蒙了心,居然做起这种不切实际的美梦,完全是咎由自取。
他哆嗦着手将桌子上的手枪拿了起来,这是一支保养得非常好的柯尔特M1911手枪。看得出来,它的主人很爱惜也很懂枪。
他缓慢地拉枪上膛,缓慢地打开保险,又缓慢地将枪口伸进口中,顶住了自己的上顶棚。
这时,他脑海里出现了这支枪的主人多年前的样子。
那时他还是个学生模样的少年,那时他看到自己的汉阳造步枪还很好奇,那时,他还略显瘦削的身躯挺拔地站在火车首车车尾,抬枪向外瞄准的姿势却是那么标准,那么的熟练……
那时,他们是朋友。
“嘡!”
枪声从拘押室里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