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醒了。
南风寻来靠枕,扶着江浔在榻上坐起。
西风这会儿还在絮絮叨叨嘱咐着:“公子,药性还未彻底散去,您莫要起身走动,莫要心绪起伏太大,莫——”
他回头瞥了眼站得远远的沈嘉岁,毫不避讳地说道:“可不能动了情思,否则——”
“好了好了,走走走。”
南风一看西风又口无遮拦起来,急忙将人拉走,还特地择了另一侧,避着沈嘉岁出了内室。
脚步声渐渐远去,他二人甚至没留在暖厅里。
四周一下子没了声响。
沈嘉岁在原地站了一会,见江浔始终没有开口,便向床榻方向投去了目光。
这一抬眸,才发现江浔原来正望着她,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江大人,你可还好?”
沈嘉岁到底难掩担心,便主动开口问了句。
江浔听得沈嘉岁的声音,攥在锦被下的手骤然一松,像是突然从梦境中被拉扯回现实。
沈小姐的眼睛,亮亮的。
这个念头一起,江浔渐渐安心,只是怜惜与心疼却似乎在胸口萦绕不去。
前世......
那就是沈小姐口中的前世。
江浔终于出声,却不曾提起自己的梦,反而温声道:
“方才南风提及,沈小姐已经见过长公主了,想来此刻沈小姐心中有很多困惑,我自当知无不言。”
沈嘉岁闻言点了点头,就近在矮案后坐下。
二人离得足够远,似乎又变得客客气气的了。
很怪。
要知道他二人方才在密道中已然足够亲密,那些话虽是在意乱情迷之下说出口的,却全是肺腑之言。
可沈嘉岁没有提起,江浔也不曾戳破,不知他二人此刻究竟是何考量。
“江大人,宁儿会选中你,甚至在归京那日就在宫宴上提及江大人,这些都是早就安排好的吗?”
沈嘉岁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江浔点了头,温声道:“是。”
“长公主的生母惠太妃如今在宫中颐养天年,太妃与老师早年就是旧识,当年长公主和亲亦是无奈之举,这其中,老师帮了长公主许多。”
“所以,当得知长公主要带安宁郡主归京,又要为郡主择婿时,我便定下此计,央老师去信给长公主。”
“长公主与安宁郡主委实重情义,一口应下了我与老师的请求。”
这么一说,沈嘉岁当即就想明白了,为何从不凑热闹的江大人会出现在鞠场,又会下场参与她和阿娅的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