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万祥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窘迫,府里百口人,后宅的妻妾,个个都如吞金兽一般。
侯府现在勉强维持基本开支,其他的一切用度全裁了,以前嫡女嫡子的每季还有四套新衣裳,现在全都没有了。
侯府裁减用度,还减了一成月例,下人们都颇有怨言。
但这一切都跟裴沅无关,她本来就大方,身边人份例一直比薛家高,除此之外,还有额外的赏银。
为这赏银,薛家的丫头婆子也争先恐后往如意院跑。
不止下人们,薛玉桃跟薛玉兰也在亲娘的怂恿下,跑来讨好裴沅。
薛玉桃年纪渐渐大了,也需要出门交际,薛田氏根本没心情带她出府,她能指望的就是裴沅。
侯府的偏院里,一位丰腴的美妇人望着女儿有些发愁。
“桃姐儿,大小姐月底要去费家,你去说说,都是自家姊妹,你们两个一起去,互相也有个照应。”
“姨娘,你说的倒轻巧,你瞧大姐那下巴抬到天上去的样子,怎么会带我出门。”薛玉桃烦躁。
“都是自家姐妹,她凭什么不带你出去。”马姨娘瞪眼。
“你还不知道薛玉梅是什么人吗,每次出去的时候,就拿我当丫头使唤,姨娘,我才不想跟她出去。”薛玉梅嘟着嘴不愿意。
“你这孩子,”马姨娘伸出手指戳了戳薛玉梅的额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她是你嫡姐,你在外面受些气算什么。”
“就因为我是姨娘养的,所以我合该被她欺负。”薛玉桃起了小性子,扭过头不搭理马姨娘。
“你这死心眼的样子,哪里随了我,”马姨娘哼了一声,“她在外面随意使唤你,她能有好名声,我要是你,就伏低做小,她走哪里,我跟哪里,看她薛玉梅要不要脸面,明儿我使个法子把侯爷叫过来,你自己也争气些。”
薛玉桃听马姨娘如此说,马上就不言语了。
马姨娘见女儿松动,便又絮叨,“你年纪小,以后还要相看,姨娘这么说也是为你好,费家是什么人家,她家嫡女及笄,来往的都是各府的贵夫人,你要是入了她们眼,还愁找不到一个好人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