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官员忠于韩桢,也忠于大齐,可这与为自己,为南方争取利益并不冲突。
是啊,谁敢反,谁又有能力反呢?
……
沈衡连连点头:“我省的,今日之话,绝不会经第三人之耳,守器兄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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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茶水刚一入口,便立即又被他吐了出来。
“要起风喽。”
沈衡面色凝重道。
闻言,钱元奇眼中闪过一丝不忿。
“齐军水师早在半个月前就已整编了王渊麾下宋军,却迟迟未曾西去襄阳,你还不懂么?”
官家这是要釜底抽薪啊!
土皇帝与一个闲散王爷,傻子都知道该选谁。
哪怕韩桢自北地山东起事,任用了一大批山东的官员,可如今朝堂上南人亦是不少。
至此之后,南方官员在朝堂上的话语权越来越重。
当年王钦若能打破宋太祖定下的规矩,入阁为相,便是整个南方门阀世家努力的结果。
钱元奇点点头。
沈衡面露难色,讨价还价道:“三千亩太少了,守器兄可否与陛下商议商议?”
“孙儿自然知晓。”
同样的,如宇文虚中、何栗这等蜀中的官员,在不损害国家利益的前提下,为蜀中百姓士子谋利,也实属正常。
“自然是亏本买卖。”
钱先礼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虞氏祖上源自两汉,历经六朝而不倒。
乡党,不管是在民间还是朝堂,都会不由自主地汇聚成一股力量。
这,就是势。
其一,是大力推行科举制,扶持寒门士子,稀释门阀世家在朝堂中的影响力。
不多时,两杯散发着阵阵清香的点茶出现在茶桌上。
说话之人姓虞,乃会稽虞氏,六朝时期江东世家大族,会稽四姓之一。
沈衡咽了口唾沫,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甚规矩?”
谢鼎双手如织,一套点茶动作行云流水,颇具美感。
沈衡催促道。
没了土地,财富与权利也不过是空中楼阁,一碰就碎。
钱先礼的反问,让钱元奇哑口无言。
“告辞,晚些我设下酒宴,你我好好聚上一聚。”
钱元奇郑重的点头应道:“阿爷,我记下了。”
“几年不见,德平兄的养气功夫怎地倒退了这般多。”谢鼎打趣道。
此刻,装饰典雅的房间之中,坐着十多人。
这个时候,哪怕真到了要举起屠刀,血洗南方的地步,天下也不会乱。
谢鼎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谢鼎安抚道:“官家性子是刚强了些,可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
倒是钱先礼神色如常,笑呵呵地说道:“既然谢相公抱恙,老拙便不打扰了,告辞。”
“阿爷的意思是……”
韩桢南狩,在普通百姓看来实属常事,可在南方世家门阀眼中,却是风雨欲来山满楼。
其二,是重中央而轻地方的政策,举国之力,供养一城。
“谁敢乱?”
“时过境迁,我钱家依旧昌盛,可孟昶、李煜的后人而今何在?”
东南方的院落中,谢鼎与一名中年文士坐在一颗槐树下,纳凉品茗。
待上了马车,钱元奇压低声音道:“方才沈家主匆匆离去,分明是见了谢相,而今又说不见客,这是何意?”
土地,乃是官家的底线,谁踩谁死!
就在这时,一名随行的内阁补官迈步走来,禀报道:“相公,钱家钱先礼来了,在馆驿外求见。”
他这个孙儿不过中人之姿,唯一的长处便是听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