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前排的盾兵狠狠撞在一起。
只一瞬,西军前排的盾兵便被撞的人仰马翻,士兵之间的力量差距太大了。
青州军中,能上前排的,那都是精锐。
想想看,满挂的步人甲将近九十斤,大盾十几斤,负重高达上百斤。
非精锐,不可胜任。
前排盾兵一倒,顿时将后方的战俘暴露在长枪之下。
顷刻间,一杆杆长枪如毒龙般捅出。
噗嗤噗嗤!
枪刃入肉声不断响起,鲜血在寒风中四溅,染红了地面。
眨眼间的功夫,便有两三百名战俘阵亡。
踩着尸体,盾兵继续推进。
“顶住,顶住!!!”
陈涣的嗓子都快喊哑了,但依然止不住前排战俘的溃败。
对面的反贼,如同一台高效的杀人机器,长枪如机械般捅出,收回。
每一次捅出,便有数百战俘倒下。
后方的刘光世见势不妙,赶忙下令道:“令左右两军突袭对方两翼。令弩手抛射,压制反贼前军!传令王德,率骑兵营突袭对方中军!”
这些反贼的战力之强,远超他的想象。
必须趁着两万战俘崩溃之前,将局势稳住,否则一旦战俘崩溃,局势将会急转直下。
随着传令军将命令传下去,中军的鼓声忽地一变,紧接着,旗手挥舞的旗帜也开始变动。
布置在左右两翼的西军都虞侯见状,立刻下令道:“出击,维持阵型压上!”
与此同时,一直待在最后方的一千轻骑启动,贴着山谷绕行,意图从后方突袭青州军中军。
魏大出声道:“县长,左右两翼以及轻骑均已出动,是否让刘营长出击?”
“不急!”
韩桢摆摆手道:“对方中军阵型未乱,又有神臂弩在手,贸然突袭,只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
“也是。”
魏大点点头,表示赞同。
神臂弩对重甲骑兵的威胁太大,百步内可穿两层重甲,五十步内视三层重甲如无物。
哒哒哒!
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韩桢吩咐道:“中军暂且交予你,我去阻击那一千轻骑!”
魏大赶忙阻拦道:“县长莫要涉险,还是末将去罢。”
韩桢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怎地,我已经孱弱到拿不动铁槊了么?”
“……”
魏大方才只是习惯性的劝阻,毕竟战场上主帅不容有失。
不过韩桢显然不在此列。
他可是亲眼见证过,韩桢提着一把铁槊,一个人追杀二百匪寇的场面。
论勇武,别说青州军了,就是西军与西夏人中,魏大也没见过出其右者。
念及此处,魏大语气中带着歉意道:“是末将孟浪了。”
“守好中军!”
交代一句后,韩桢转头吩咐道:“老九,上马出击!”
“得令!”
老九神色兴奋,本以为当了亲卫后,便没什么机会上阵杀敌。
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哪一个开国皇帝,不是马上打天下的?
跟着这样的主子,能少得了冲锋陷阵的机会?
韩桢的亲卫不多,只有一百人。
然而这一百人,却是精锐中的精锐。
很快,一百重甲骑兵整装待发。
中军士兵分开一条道,韩桢扬起手中铁槊,高声道:“随我破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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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敌!”
一百亲卫齐齐高喊,声势震天。
“出!”
韩桢双腿一夹马背,身下战马立刻迈开四蹄,狂奔而出。
王德刚刚绕过青州军侧翼,迎面便见一百重骑狂奔而来。
这一百重骑,连人带马俱都包裹在厚厚的重铠之下,彪悍之气尽显无疑。
西夏的铁鹞子,也不过如此。
尤其是为首一人,黑光胸甲上的金色龙纹,在夕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手持一杆玄色马槊,背负六根破甲剑,霸气无匹。
王德心中一沉,赶忙大吼道:“散开,快散开!”
轻骑与重甲骑兵冲锋,与送死无异。
但这个时候,调转马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尽量散开阵型,减少损失。
骑兵冲锋,数百米的距离转瞬即至。
王德双腿控马,从背后取下三石硬弓,拉弓搭箭,瞄准为首的骑兵。
嗖!
箭矢激射而出,直奔韩桢而来。
不得不说,王德箭术端是了得,相隔五十余步,箭矢精准的命中韩桢胸口。
韩桢却根本不避,任由箭矢射中。
当!
箭矢撞在胸甲上,立刻被弹开。
这就是为何,轻骑难打重甲骑兵,三石硬弓在重甲面前,如同挠痒痒一般。
而骑兵又用不了强弩,因为强弩需要借助双腿的力量上弦。
反手抽出一根破甲剑,韩桢抬手朝着王德掷去。
王德倒也机警,在韩桢取破甲剑的时候,就已经心生警惕,赶忙控制战马向左侧偏移。
破甲剑荡起一阵破风声,呼啸而至,几乎是擦着王德的胳膊飞过。
噗嗤!
他虽然躲过一劫,但后方的骑兵却倒霉了。
一名骑兵被破甲剑当胸射穿,恐怖的力道,让破甲剑带着骑兵尸体向后飞出十数米远,最后重重地钉在地上。
咕隆!
王德咽了口唾沫,看向韩桢的眼神中满是惊惧。
这他娘的还是人么?
其他西军见到这一幕,一个个心中骇然,拼命控制战马,努力远离韩桢。
轰!
双方骑兵冲撞在一起。
尽管西军轻骑已经尽量散开了,但山谷一侧就那么大点地方,想要像平原一样彻底散开阵型,是不可能的。
韩桢手持铁槊,直奔王德而去。
王德此刻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去。
待临近之后,韩桢手中铁槊扫出,荡起一阵可怖的劲风。
王德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方才那一记破甲剑,让他明白了对方的气力有多恐怖,因此他压根没有选择硬抗。
只见他躬身弯腰,整个人伏在马背之上,险而又险的避开了这一槊。
双方骑着战马交错而过,瞬间便拉开两米的距离。
韩桢一槊扫空,面色不变,单手持槊立刻向着斜后方撞去。
王德重新坐直身子,来不及庆幸,耳边隐约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韩桢的铁槊足有一丈四尺长,哪怕握在槊杆中央,后方也足有七尺多长。
只见槊杆尾部的虎头铜樽,重重顶在王德后背上。
一瞬间,一股剧痛从背上传来。
王德疼的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差点跌落马下。
凭着多年的经验,他立刻判断出,后背的肋骨碎了,内脏定然也受到了重创。
一招废掉对方骑兵将领后,韩桢便不再理会,手中铁槊砸向迎面而来的一个骑兵。
砰!
那骑兵喷出一口血雾,胸口凹陷,足足被抽飞十几米远,重重砸落在地上,当场毙命。
后方亲卫见到韩桢如此勇猛,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双眼赤红,奋勇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