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孔目轻笑道:“许兄莫要妄自菲薄,稍后伱寻个机会,通知手下捕快,等候命令。”
他之所以来找许都头,就是看中他手下的一帮捕快。
整个三班,只有捕班与壮班有战力,至于站岗的皂吏,不谈也罢。
壮班,统御的便是乡勇弓手。
许都头郑重的点头道:“冯兄放心,俺稍后便通知他们。”
敲定之后,冯孔目起身道:“如今哥哥被宣化军的丘八监视,无法多待,先行告辞了。”
“冯兄慢走。”
……
出了许都头家,眼见天色尚早,冯孔目一路来到卓楼。
刚进门,正巧碰上吃完酒的胡显昭一众人。
“卑下见过胡指挥。”
冯孔目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赶忙躬身行礼,以此掩饰心虚。
“嗯。”
胡显昭鼻孔朝天,轻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见状,冯孔目也不多言,径直走向二楼。
目视着他的背影,胡显昭朝着掌柜招招手,吩咐道:“将此人盯紧些,若是与陌生人接触,立刻向本官禀报。”
掌柜呵呵一笑:“胡指挥宽心,小的明白。”
当初卓楼开业,打的乃是赵霆的名头,因此无人敢惹。
哪怕近日得知青州陷落,赵霆生死不知,胡显昭也不敢过分得罪。
好在这掌柜也识趣,主动奉上一千贯,让他格外满意。
“对了,这顿酒挂账。”
胡显昭说罢,迈着醉醺醺的步伐,吆五喝六的出了卓楼。
待送走对方后,掌柜不动声色地上了楼。
来到二楼角落的一个包厢门前,不急不缓地敲了三下门。
“请进!”
听着包厢内传来的声音,掌柜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反手关上门,掌柜坐下后,似笑非笑道:“冯孔目可想好了?”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冯孔目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先前所说可是真的,韩县长进了城,便许给俺一个官儿?”
掌柜纠正道:“俺当初说的是暂代,至于能否坐稳转正,全靠你自己。县长治下,讲究能者上,庸者下。便是那些参加锁厅试为官的胥吏,也是六年一任,一年一小考,若考核不合格,任满撤官。”
他这么说,冯孔目心中反而信了几分。
沉吟了片刻,冯孔目警惕的看了一眼房门方向。
见状,掌柜轻笑道:“放心,俺已吩咐了伙计,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闻言,冯孔目这才压低声音道:“俺今日已联系押司与两位都头,此外再煽动一些受害的百姓,勉强能凑出千余人。”
“用不着百姓。”
掌柜却摆摆手,正色道:“百姓散漫,且人多口杂,容易泄露消息,只快班与壮班足够了!”
冯孔目皱眉道:“这两班加起来,也不过四百余人,城中可是有三千宣化军。”
掌柜并未说话,只是拍了拍手。
包厢门被推开,伙计打扮的仇牛,大步走了进来。
不待冯孔目发问,掌柜便介绍道:“这位乃是县长麾下斥候营的仇都头,此次行动,由他全权负责。”
冯孔目赶忙见礼道:“原道是仇都头,失礼。”
仇牛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府衙中宣化军几何?”
“一百人!”
冯孔目答道。
仇牛闻言,朝他招了招手。
冯孔目立刻会意,凑上前去。
仇牛附耳叮嘱了一阵后,冯孔目面色迟疑道:“仇都头,非是俺不信你,只是这火器真有这般威力?”
“这你不必管,你只需记住,点燃之后,能跑多远跑多远。别到时陪了葬,在九泉之下怪俺没提醒你。”仇牛语气中透着自信。
见他这般说,冯孔目也只得点头应下,问道:“何时动手?”
仇牛答道:“明晚!”
“这般快?”
“夜长梦多,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
当天夜里。
东城墙的墙角上,响起一阵响亮且急促的狗叫。
若仔细倾听,就会发现这狗叫声竟还极有节奏。
叫声足足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在城墙上守城的宣化军喝骂声中,渐渐消停。
城外,距离城墙几十米外的一处枯草丛中,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站起身,三两下便消失在黑夜中。
军营中,一片寂静。
白虎堂内,刘锜捧着一大碗面条,正稀里哗啦吃的香甜。
韩桢则端坐在堂案后方,翻看手中的檄文。
啧!
盛名之下无虚士,这谢鼎的文采当真是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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