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小贩摆摆手,笑道:“如今县里景气,南来北往的商队多得很,俺们这些小贩也跟着沾了些光,不说发财,养活一家老小却没甚问题。”
“倒是个好官儿!”
田老三不晓得县长是个什么职务的官儿,但在他看来,能整治好胥吏,那就是青天大老爷。
小贩语气感慨道:“谁说不是呢,以往县长没来时,这帮胥吏一天能收三四回的税,有时候一整天忙活下来,还得倒贴钱。如今好了,县长整顿过后,这帮胥吏就跟换了个人似得,别提多老实了。”
前阵子清完账目后,韩桢顺势对临淄县的税收做了调整。
在与常知县以及一帮税吏们讨论过后,决定将商税提升到一成税。
至于没有店面的小摊,则改为收取摊位费。
因为不同于有店铺的商家,商铺会记账,所以收税比较方便。
像这种街边摆摊的小贩,收税就很麻烦了,而且不容易统计。
毕竟后世那样的信息时代,偷税漏税都无法根除,更别提现在了。
所以,为了方便,也为了防止胥吏对小贩上下其手,干脆改收摊位费,一个摊位五文钱,以凭据为证。
至于县里有铺子的商户,以及南来北往的行脚商,就得交一成商税了。
一成商税,明面上比以往高了一倍,可胥吏整顿之后,商家交的税反而少了数倍。
商户又不是傻子,自然愿意。
“小郎君,油饼好了。”
小贩将一个小盘端上矮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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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子里,两个金黄的油饼散发着阵阵热气,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田老三夹起一块,吹了几口凉气后,咬了一小口。
煎过的油饼外皮酥脆,配上韭菜馅,格外香甜。
忽地,街道上奔来一行人,有男有女,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朝着县衙方向跑去。
田老三好奇道:“这是在干甚?”
小贩已经见怪不怪了,推测道:“估摸着县衙又在招工了。”
“稀奇,征召徭役竟这般积极?”田老三面露疑惑。
在博兴县,若是知晓征召徭役,哪一个百姓不是唉声叹气,叫苦不迭。
这临淄县倒好,百姓上赶着去应征。
“小郎君有所不知,咱们临淄县征召徭役,不但管一顿饭,而且还给工钱哩。”
小贩呵呵一笑,语气中透着一股与有荣焉的骄傲。
田老三一愣,随即问道:“给多少?”
“男子二十文,女子十文。”
“这般多?”
田老三惊呼出声,盘算道:“如此算来,若一家男女皆应召了徭役,一个月岂不是能有一贯多钱?”
小贩摇头失笑道:“小郎君说笑了,这样的活计哪能天天有,每回儿也就干个三五天。”
说话间,街头巷尾响起一阵阵喧闹声。
“县衙又招工啦!”
“你这夯货磨蹭个甚,还不赶紧滚去应召。”
“快快快,再晚便赶不上了。”
“……”
紧接着,黑压压地人群自四面八方涌来,朝着县衙汇聚而去。
见到这一幕,田老三啧啧称奇。
他已经来临淄县三次了,每一次来都会发现新的变化。
而且,都是往好的方向变化。
再想想他们博兴县的官吏,田老三不由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