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黑虎此刻犹如狼入羊群,一柄斩马刀左劈又砍,凭借一人之力,把整个军阵都搅乱。
嘶!
庞斌倒吸一口凉气,面色惊骇。
最关键的是,对方正不断接近自己。
一想到对方那杀意沸腾的眼神,庞斌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厉声高喊道:“快,快放箭,射杀她!”
弩手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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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提对方身穿铁甲,弩箭能否射穿。
此刻对方杀入阵中,一轮箭雨过去,只怕死的都是自己人。
“杀啊!”
眼见大当家如此神勇,剩下的黑山匪寇顿时热血沸腾,趁着官兵阵脚大乱,架马冲入阵中。
此时,失去了正面弩箭的压制,仅靠城池上的弩手,远远不够。
城门外,不断有骑兵冲进来,杀入阵中。
只一个冲锋,官军便溃败了。
“跑啊!”
官兵们扔掉手中盾牌、长枪,拔腿就跑。
至于庞斌,见势不妙,早就已经跑了。
李黑虎浑身浴血,持刀而立,语气冷冽的下令道:“杀光他们!”
失去了军阵,步卒在骑兵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
……
距离城外两里处的山坳中,邢万里刚刚领着五百骑兵和两千精兵从长清县方向赶回来。
即便身着轻便的纸甲,可连续赶了近六十里的路,这些士兵依旧累得够呛。
下令休整后,士兵们顿时七扭八歪的瘫坐在地上。
骑兵们则拿出豆饼等精粮,给战马喂食。
邢万里灌下一口水,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
打开之后,布包里是几块炊饼,如此炎热的天气,外加在怀里闷了大半天,炊饼隐隐散发出一股馊味。
不过他却不在乎,拿起一个炊饼咬了一大口。
吃着吃着,邢万里动作一滞。
脚下传来微微震动,隐约间能听到一阵马蹄飞奔声。
骑兵!
“不好!”
邢万里面色一变,扔掉手中炊饼,起身高喊:“敌袭,整军迎敌!”
他想不明白为何黑山寨的骑兵如此快便赶来了。
黑山寨据此足有两百多里,哪怕一人两马,不间断的狂奔,也至少需要三四个时辰。
不过此刻他来不及思索,翻身上马后,领军朝着郡城杀去。
……
城中,喊杀声逐渐平息。
数百官兵被冲入城中的骑兵屠杀殆尽,只余下城墙上的弓手还在勉强抵挡。
李黑虎一手持刀,一手领着庞斌的人头,正准备下令,却听城外传来一阵喊杀声。
城外果然有伏兵!
“来五百骑兵,随我出城迎敌,余者守在城中。”
李黑虎唤来一名骑兵,让其下马后,自己翻身上马,领着五百骑兵出了城。
城外,兴德军与三千步卒已经交上了手。
兴德军是禁军,且这一年时间,张叔夜整军操练,补发军饷,颇具成效。
单论战力,双方不相上下。
只不过兴德军疾驰而来,还未来得及休整,士兵们气力不及,一个个手脚发软,而黑山匪寇们则在船上养精蓄锐多时。
一时间,两千官兵被打的节节败退。
若不是邢万里指挥着五百骑兵左突右冲,只怕仅一个照面,兴德军就会溃败。
军阵后方,邢万里此刻又惊又惧。
惊的是这三千匪寇明明是步卒,此刻却突然出现在郡城之外,难不成黑山寨有缩地成寸的仙法不成?
并且,城里喊杀声渐渐平息,只怕城内守军已是败了。
情急之下,邢万里仰天大吼一声:“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这没头没尾的大喝,很快便被淹没在喊杀声中。
“哈哈哈!”
战场中,五当家骑在马上,手持一柄大刀,左劈又砍,如入无人之境。
官兵的长枪长刀劈砍在铁甲上,软绵绵的没甚力道,如同捞痒痒一般。
正杀的兴起,忽地身旁传来四当家雷汉的声音:“五哥,俺来助你!”
“四哥不用……啊!!!”
五当家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一把细长的破甲锥,刺穿铁甲,透体而出。
“雷汉,你这鸟厮竟当叛徒,投靠了官兵!”
这一幕被七当家看见,怒的目眦尽裂。
雷汉拔出破甲锥,暴喝道:“弟兄们,李黑虎已死,随俺平定黑山反贼!”
他手下那五六百号弟兄,其中大半都通了气,立刻调转刀口,朝着黑山匪寇们砍去。
大当家死了?
一众匪寇惊疑不定,心里顿时慌了神。
外加雷汉领着五六百号人突然反水,黑山匪寇们顿时阵脚大乱,原本即将溃败的官兵,则气势大振。
“老子杀了你这叛徒!”
九当家打马就要冲来。
恰在这时,却听雷汉再次爆喝一声:“李天王,还不动手?”
李天王也投了官兵?
一时间,不少匪寇转过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李天王。
李天王神色挣扎,把心一横,大声道:“黑虎已死,放下兵器受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