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继续给两个杯子满上酒。
“您怎么称呼?”任无锋很有礼貌地举起酒杯问道。
“我叫然然。”女孩也举着酒杯,微笑问道,“你呢?”
夜总会的女孩子都喜欢用这种双声的艺名的。
“阿飞。你可以叫我阿飞。”任无锋和她碰了碰杯,道,“然然,今晚要麻烦你了。”
“好呀,很高兴认识你,阿飞。“
两个人又一干而尽。
“你想玩什么游戏,猜码、大话骰子或者十五二十、石头前刀布?”然然继续续酒,边问道。
“你最擅长什么游戏?”任无锋一脸淡定,问道。
“骰子。”
“那就骰子。”
“一局一杯。”
“好,一局一杯。”
玩大话骰子,两成靠摇出的骰子,三成靠演技,另外五成比的是心理。
就这方面而言,然然根本就不可能是历遍世间、阅人无数的任无锋的对手。
所以,除了开始的时候因为不熟悉然然赢了几局之外,后面她输得很惨,十局九输。
而且很明显她的酒量有点一般,如果不是夜总会的酒都是不容易喝醉的酒,任无锋估计她已经醉了。
尽管如此,她也已经有点脸色潮红,有点犯晕了。
很多人喝多后,话也会变多起来。
很明显,然然也是这种人。
“今天其实是我第二天上班,你相信吗?”女孩的大眼睛带着种无辜和迷离。
任无锋点了点头,随意道:“我看出来了。你穿的衣服太多了。你是怕客人乱摸你吗?”
“昨晚我接了个客人,他一直想摸我衣服里面,我下意识就把他推开了。”然然倾诉道,她的神色很平静,眼神木木的。
“然后我就给他道歉。他有点生气,但是还是给我点个香槟,让我走了,换了个同事给他服务。”她歪着头,带着清澈的愚蠢,道,“他是个好人。”
任无锋觉得这个女孩应该真是喝多了,她这酒量还真是达不到夜总会平均水准呀。
不过她说的话似是对朋友倾诉,又似是有言外之意的提前告知。
不过任无锋对她本就没有想法,因此点点头,附和道:“听起来,他确实是个有风度气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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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凝视着女孩明亮的大眼睛,微笑道:“我也从来不喜欢勉强女孩子。”
他的衬衣衣领微敞开着,脸庞英挺俊秀,嘴角微微上扬,眼眸淡然而温和,在包厢的昏暗灯光下显得有些邪魅的轻佻和不羁。
女孩子看着这个与自己同龄的英俊男人,醉眼有些迷离,头脑也有点发蒙。
“你是哪里人?来魔都多久了?”任无锋自己喝了一口酒,闲聊道。
“我是桂省的。刚来魔都二十几天。”女孩回过神来,微笑道。
“桂省?你是南市的,柳城的,桂市的还是玉琳、佰色、合池的?”任无锋继续问道。
然然有点惊讶地睁大眼睛,道:“你竟然还知道南市、玉琳、佰色、合池!很多桂省外的人,只是桂市和柳城而已。连桂省省会是南市都不知道。”
任无锋笑了笑,道:“我去过桂省,我挺喜欢吃螺蛳粉和合池香猪的。螺蛳粉够味,合池香猪肥而不腻,但是美食。你是哪里的?”
女孩子眼睛亮了亮,神态和声音都带了更多亲切,道:“我就是合池的。”
“哈哈,我记得我去桂省。酒场上流行一句话,在桂省,合池人喝酒说是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你这个酒量可有点丢合池人的脸啊。”任无锋摇头,笑呵呵道。
然然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我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不能代表家乡的水平。”
任无锋仔细看了看她,问道:“怎么那么远跑来魔都了?”
“为了赚钱。”女孩平静答道。
任无锋心里轻叹了口气。
确实,除了这个原因,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来到魔都习惯吗?”任无锋问道。
“还好吧,就是忙着找工作,然后就是培训,也没有出去哪里逛。”然然微笑道。
任无锋看着她,推测道:“是有朋友在魔都,然后朋友介绍你来这里的?”
“嗯。”女孩点头道。
过了几秒,她似乎意识到这么闲聊也不太好,但她胸中酒意有点翻涌,又想缓一下节奏,便问道“你要不要唱歌?我去给你点歌。”
任无锋笑了笑,转头去看众人。
林河的左手搭在身边一个短裙甜美女孩的大腿上,边摩挲着,边右手拿着话筒和那个女孩在深情对唱《知心爱人》。
任无锋看着这画面和这首歌第一时间就觉得好笑。
另外两个中年男人正跟各自怀里的女孩子搂搂抱抱,亲亲摸摸。
而沈建国呢?
那个护士装的丰满姑娘正嘴对嘴给沈建国喂酒。
大家都玩得很荤很开,就任无锋这桌一直只是单纯玩着游戏,除了偶尔无意触碰到然然的手,两人和普通出来玩的朋友没有什么区别。
然然此时也是注意到了其他四桌的状况,本来就酒红的脸更红了些,还带了一些不好意思和歉意。
她自然不喜欢被陌生人摸摸抱抱,但陪酒女不就是要被人摸摸抱抱的吗?
否则客人给那么多的出场费为的难道真只是为了找个女孩陪喝酒?
而且,这个“阿飞”又年轻帅气又随和亲切,至少不像那些又老又丑或者有口臭的客人讨厌。
然然心底是觉得“阿飞”今晚一直这么“素”的话,是有点亏的。
只是,她还是做不出主动去撩拨男人的举动,因此有点歉意。
“不唱歌了。也不喝酒了,免得你醉了。”任无锋收回目光,看着女孩,笑道,“我们玩十五二十吧,输的人要被弹额头。”
“哦,好!”然然很高兴,她不想也不敢再喝酒了。
她听许多陪酒姐妹说过喝醉后可能出现的严重后果。
有时候有些客人会故意灌醉喜欢的而且不出台的女孩子,然后带出去……
“十五十五,十!”
“十五十五,十五!”
“十五十五,二十!”
“哈哈,我赢了!”然然高举双手,欢呼道。
阿飞笑了笑,愿赌服输地把头稍抬起,露出额头,让然然弹。
然然右手高高举起,中指屈叩在拇指指心,然后,轻轻放开。
“嗯?”阿飞感受到额头上那轻柔如蜻蜓点水的力量。
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轻抚一样。
阿飞看着笑盈盈的女孩,竖起中指摇了摇,认真道:“你这样不算。用力点。不许手下留情,要不然就不好玩了。”
“好,好,下次我肯定用力点。”女孩子笑靥如花道。
“十五十五,没有!”
“十五十五,十!”
“十五十五,五!
“哈哈,我又赢了!”女孩欢呼雀跃道。
阿飞又很自觉地把额头送过去。
女孩屈叩中指,放开。
阿飞微皱起了眉头,她还真是用力了点,但也就是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