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刀剑的领域从来没有形制优劣的说法,只有合适与不合适。
长剑锋利嗜血,但对于盔甲而言不如战斧和战锤管用;战锤厚重难当,但在布衣决斗时总是慢人一拍;弓箭的射程长远犀利,对于盾牌也无计可施.......
每一把武器都有属于自己的战场,而这条剑鱼,它所属的最佳战场就是这里。
既是鱼,也是剑!
克雷顿怒吼着勐然跺地,双手握住它的尾鳍前端较钝的位置,将这条大约二百六十磅的剑鱼如同一把双手巨剑般舞动起来,恶风呼啸,鱼头前方锋利的剑吻毫不反光,暗沉的颜色中携带最浓厚的杀机。
阿西娜向后摆荡蛛丝,堪堪躲过这气势汹汹的一击。
她黏连蛛丝的那条鉄梁被冻鱼击中,发出了如同教区警钟一般的巨响,连直线的轮廓都有凹陷下去少许。
剑鱼收势,狼人横鱼而立,火圈的火光下,不仅他的那对黄眼睛在闪闪发光,剑鱼的眼中也发出诡异的光芒来。
过去惯用的骑兵刀对于狼人来说还是太过短小了,而且完全不能发挥出他的力量优势,相比之下,这条剑鱼的外形长度都贴近了他目前所能发挥的极限水平。
它的长度让克雷顿可以在安全的距离发起进攻,虽然分量过于沉重,但考虑到它在进攻时同样可以做盾牌使用,这个缺点也无伤大雅。
“你就不担心动静把周围的人引来吗?”阿西娜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过这现象并非是出于恐惧,而是因为她固定自身用的那条横梁还在震颤不止。
对于这个疑问,克雷顿轻蔑的一笑,他嵴背微弯,将剑鱼斜斜拖在地上,但同时腰腹和手臂都协调发力,毛发下膨胀鼓起的肌肉证明这个看似散漫的动作实则是在蓄势,他随时可能爆发出雷霆一击。
“市中心主要靠私人安保管理治安,他们听到奇怪的声音只会带着他们的雇主离得越远越好。而治安官,那是我们的人。你的智谋看来没有那么出色,小蜘蛛。”狼吻中发出了极为低沉的嘲笑声。
克雷顿对于长老会在治安官中的影响力有所夸大,但他相信阿西娜拆穿不了自己。
后者则利用对话的时间瞥向芭芭拉的位置。
可惜那个胆小的女人没有给她留下机会,卑微的家庭主妇正半蹲在角落里举着两只冻鳐鱼做盾牌,一有动静就将自己盖住,咒血无法穿透那样的屏障。
克雷顿注意到她的眼神不在自己身上,如果放在平常,他会借此机会发动抢攻。但现在,他的骨头和肌肉都好像灌了滚动的砂砾一样痛苦,复仇的欲望在撩拨着,让他渴望和阿西娜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厮杀,然后要么他把对方撕成碎片,要么他把对方砸成肉泥,没有第三种假设。
“别走神!看着我!”
狼人怒吼一声,室内的气氛再次爆开,沉重的冻鱼在他手里宛如真正的长剑一样撩向上方。
蜘蛛只是稍微慢了一拍,两条腿的下端关节就被砸得粉碎。
她身形翻动,被横梁上掉了下来。
两个怪物再次缠斗在一起。
阿西娜现在只有五条腿,鱼类的血肉似乎只能弥补她的人身,而不能修复那些坏死破损的硬质甲壳,而从未见识过的武器也让她没有足够的经验去应对防御。
但她还有别的手段。
“别以为只有你会玩火。”
阿西娜将弓交给左手,右手五指指尖朝上,做出火焰的手势,顺着鲸油液滴流淌的火圈开始缩小,炎尖高涨,经过她的位置时,火圈出现了刚好放过一人的缺口,经过后才再次恢复,将克雷顿单独围住。
她没有急着回到房梁上,那份高度对于手持剑鱼的克雷顿而言已经不再是难以触摸到的位置。
她弯起自己的蜘蛛腹部对准克雷顿,让纺织器全力运作,大量粘稠柔韧的白丝蛛丝穿透火焰,缠在狼人身上还有剑鱼上,狼人的前冲崩开一道又一道的蛛丝,但速度也越发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