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微放低最前面的那对蜘蛛腿,企图把上面的猎物利用倾斜的角度甩下去,但没能成功,只是让克雷顿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嗬——”
猎物的哀嚎对于蜘蛛教士而言无异于美妙的音乐,即使时间紧迫,她也忍不住欣赏这一幕——尽管她在黑暗中也处于盲目的状态,但枝足上传来的颤动同样能让她在脑海里还原出这幅景象来。
心脏的位置可能会随个体有所不同,两片巨大的肺部同样是要害,因此她在选择时一向有所偏重。
失去了呼吸能力的猎物很快就会接着丧失行动力,狼人活不了多久了。
直到她想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享乐的心才冷寂下来。
“我应该有扎穿你的肺吧?”她不确定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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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部破裂的家伙可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的,这是经验之谈。
猎物做出了回答。
“还没呢。”
狼人的手掌握住了胸口穿出的蜘蛛足,他紧紧地握着,哪怕覆盖毛发和厚角质的掌爪也被割伤也仍是无动于衷。
刚才那一声可不是痛苦的呻吟,而是他几乎抑制不住的笑声。
“我终于抓住你了!”
阿西娜没想过自己会在区区狼人面前感受到后悔的情绪,她本能地想要抽回自己的腿,但作为武器插进血肉的那两条腿同时也受到了血肉的桎梏,狼人的肌肉将它们紧紧夹住,还有稳固的双手作为第二重保险。
克雷顿右脚踏地,如同原始地舞蹈般勐然旋转自己的上半身,背后的舞伴被迫和他一起转动着身体。
阿西娜的身体重重撞在了下水管道坚硬且坑坑洼洼的内壁上,发出了极为低沉的拍击声,但力度像是从四楼跳下去那样激烈,她的骨头和血肉一起发出哀鸣,唯有鼻子下的那张嘴因为大脑转移带来的新习惯而沉默不语。
但即使是她经过转移的大脑也无法抵御震荡和血液逆流带来的后遗症,强力的摔打可以算是全方位的攻击。
蜘蛛教士一直以自己轻盈的身体为傲,这暗杀时无往不利的强项此刻却成了狼人能够轻易摆弄她的理由。
狼人抓住她的腿,不断地背着她撞向水泥面,一次又一次,哪怕自己的伤口正因为这种行为扩张流出更多鲜血也毫不在意。
阿西娜以为他只有陷入癫狂才会对自己有威胁,她错得彻底。
她数不清自己被撞了多少次,也不愿意记下这个耻辱的数字,只是拼了命地为自己添加防护法术,一层层无形的壁障在她的皮肤上展开,然后因为撞击再一层层湮灭,这为她防护了不少伤害,让她不至于被这种粗犷的招式打死。
直到克雷顿终于慢了一拍,她才趁此机会挣开桎梏,从对方身体上逃了出来,甚至无暇猜测对方的伤势轻重是否值得她再冒一次险,就七手八脚地逃到了管道的另一端,将克雷顿和芭芭拉统统甩到身后。
恐惧已经让她失了分寸。
在身体获得自由的情况下,阿西娜才渐渐恢复理智,想明白克雷顿到底是怎么做到避开自己针对要害的攻击。
在他最后一次看似鲁莽的扑击前,曾发出一声悲戚的长鸣。
她当时还以为是这个狼人和地上倒着的吸血鬼有私情,却没想到那是通过呼出所有气体挤压肺部体积的一种方式,狼人在进攻前就做好了被欺骗、被袭击的准备。
但是为什么?
她可以理解克雷顿的警惕,但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袭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