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素。”

“徐嘉予给我第一印象大概是‘朴素’，跟我所见过的艺术生差距太大了，真的太大了。没有当年最流行的齐刘海，时尚新潮的打扮，反而是少见的马尾辫，全部头发都拢在一起扎在脑后，素面朝天，简单的T恤牛仔裤，背着个大大帆布包。”

“我当时很诧异，S大有名的硕导赵老师怎么会收下这样让人‘难以形容’的学生。”

“当然，我并不是说她不好，而是……”楚冉顿了顿，“学艺术的孩子大多性格张扬，喜欢受人瞩目，常常有些大胆刺激的想法，有对各种美的追求，很感性容易被触动，所以来馆里实习的孩子大多开朗活泼，馆里也一向很热闹。”

她看向林墨琛，“而徐嘉予不一样，即便拥有这么好的外在条件，她依旧是人群中最不显眼的那个。除此之外，她给我的第二个印象就是安静，安静到如果我不是刻意去寻找她，经常会忽略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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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冉叹了口气，端起牛奶抿了一小口，“她总是蜷缩在人群之后观察，是最沉默最悄无声息的一个。”

“那时候我在想，这个小姑娘很有心机，一定通过什么手段才能让赵老师把她引荐到馆里来，可是后来我发现她好像并不是我以为的那样。

“她竟然会将其他实习生玩闹之后留下的垃圾默默打扫干净，而且是在没有任何人的情况下。我告诉她这些是保洁阿姨的工作，她这样做并不会得到那些人的感谢。”

“也许你不晓得做我们这行是很功利的，很多人自以为跟艺术沾了些边就飘飘然了。”

“当我再一次看见她帮忙保洁阿姨，第二次第三次……林医生一个人装一次不难，难的是一直装下去，后来我就在想这个姑娘大概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从小长大吃过很多苦，所以才有这种自以为是的‘善心’。”

“而当我无意中看到徐嘉予档案的时候，才发现小姑娘明明出自高知家庭，要知道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可是很稀有的。”

“师父是个很挑剔的人，不管是内在还是外在，所以她对徐嘉予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在师父的会意下我很委婉的跟她提出着装问题，当时她扯着衣角惶恐的眼神我至今也忘不了。”

“几年之后，当她清理衣柜，拿着那件t笑着跟我说话。我才知道那件衣服是她当时为数不多还算新的衣服。”

“老师嫌弃她丢脸，说不想在前场见到她，所以我带她去了仓库。艺术品管理，说的好听点是负责馆藏艺术品的保管、运输和维护，但说真的这种工作在当时的我看来并不能给未来想做策展人的孩子们提供什么艺术方面的提升，你明白我的意思？”

“但后来徐嘉予却刷新了我对她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