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看着他两条腿一会儿不到就绞到了一起,突然把板子竖了起来,两板啪啪地落在他腿侧。
“腿分开,卸力,你再给我绷着。”
周昫被迫分开了腿。
他也知道绷着容易打伤,可他昨天才挨了一顿皮腰带,虽说不是多重的伤,却也是红了一片,正是敏感脆弱的时候。
完全放松了挨,那力道能直接掼进肉里,无意识的本能占据高地,他根本没法控制自己不绷力忍疼。
结果就是陆浔把他的腿拍得更开。
“啊!师父……”
“按京中律令,打架斗殴者,杖二十至五十,致人伤残性命者另处。圣上罚你三十板,也算秉公论处,你哪儿来的胆子敢公然抗旨?进京前与你讲的那些小心谨慎,都学狗肚子里去了是吧!”
陆浔越说越气,语调有了变化,下手也跟着重了几分。
他知道周昫是个爱玩爱闹不喜约束的性子,也愿意尽自己所能护着让他多几分自在。
可这里是京城,不是什么事他都能摆得平护得住的。
平日里周昫打打架闯闯祸他都可以当少年心性睁只眼闭只眼,但侍君这事不行。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会是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这回是宣德帝看在亲缘情分上不忍动他,可君王的亲缘情分最是难讲,只看东宫当初的下场就知道了。
宣德帝如今再怎么后悔思念,也只能是在私下无人的时候,也只能是由他自己讲,而由不得别人说。
陆浔不知道这情分究竟有多深,能罩住周昫多少次,他不能拿周昫的命去赌帝王的情分。
只要一想到自己小心护着带回来的人可能落个白绫毒酒的下场,他就忍不住手脚发凉。
或许当初就不该带周昫回来,江湖深远,总能有办法护下他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