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

萧宸抬头看向她，眸色淡然。

明日就要离开，在他这里得到想要的东西了？

张榆安笑笑，拿出一张空白的纸，在上面写下名字。

“我字怎么样？”

“与你不符。”

萧宸目光描绘纸上略显锋利的字迹，竟从中看出几分熟悉感来。

莫不是连他的笔迹都摸透了？

“是吗？”

她并未在意，合上钢笔，往口袋里塞。

“钢笔送我吧。”

“嗯。”

萧宸有些无奈，她都装在口袋里了还问。

“谢谢。”

张榆安很有礼貌地道谢，又从笔架上拿出一支，在空白纸上写写画画。

书房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萧宸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才发现她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脸下还压着她乱涂的纸，凑近才发现上面写的竟都是他的名字，嘴角流下的口水，已经将墨迹晕染了大半。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脸色苍白，眼底一片乌青，看上去弱如扶病。

半张脸埋在臂弯中，双手交叠只露出修剪整齐圆润的指尖。

怎么看都不像政敌安插的卧底，可做到他这个位置，怎敢掉以轻心？

一旦行差踏错半步，便会死伤无数，所以他不敢轻信任何人。

不过睡得这般毫无防备的人，如今怕什么都做不了。

弯腰将她抱在怀中，无声叹息，轻喃她名字。

“张榆安……”

把人放到客房，命佣人守在门外，又回到书房叫来了王副官，将重新抄下的名字递给他。

“去查。”

“是。”

王副官低头应下，双手接过，立刻匆匆离去。

萧宸拿起桌上的名字，盯着看了许久，最后轻轻压在了抽屉最下层。

既然明天要走，孰真孰假就看今晚了。

一夜安然无恙，再一次让他出乎意料。

不过大清早，却光着脚慌慌张张地出现在他面前，眼尾通红似是哭过。

“为何不穿鞋？”

萧宸面无表情，任由她双手攥着他的手，目光淡然。

“……我现在回去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