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却溅出红蓝相间的血液。
咚!
一顶华丽的冠冕跌落在地。
蹭!
一个身躯跌落在地。
安娜苏回过神来,头发散落在头的两侧,冠冕落在脚边。却见自己洁白的衣袖上被蓝色的液体浸透,疼痛的感觉飞速冲上脑海。她回头,却看见,身后的科罗布仰面倒下,弹孔留在他的额头,深邃地流出猩红。
亚利桑那手中的枪械停滞在空中,烟火飞腾而出,他难以理解地愣在原地。眼前的高贵之人,竟在枪响之时飞奔而来,企图为那少年遮挡子弹。
“女神大人...您...”
“我...没能救下他吗?”安娜苏因疼痛而蹲伏在地,注视着地面上蒙上一层灰土的冠冕。
两位审判官上前,走到安娜苏身后,接过被挟持的女孩缓缓安抚,将科罗布手中的物件踹向远处。
亚利桑那回过神,他将枪收起,飞速转身奔向小巷。
在巷口之间飞奔,撇去一旁的木桶与铁箱,不断搜寻着。
直到眼前,缓缓冒出密密麻麻的黑影,他们推搡着不断向前跑着。
亚利桑那将手伸向腰间,却忽地犹豫,最终,拔出漆黑的铳枪,指向前方的人影。
“全部给我站住!”
人群站住。
“你们全部都得给我付出代价!”亚利桑那怒吼。
他举着铳枪不断压前,却在将近之时,被头顶落下的物件止住脚步。
一个,两个,五个,十个,无数个,款款落下,在他身边炸开。
“魔导具...不好,是埋伏!”
亚利桑那抬头,却在房檐之上见阿尔贝特众人的身影,他们从怀中不断抛出球形的物件,在亚利桑那脚边炸开,使得他竟无法动弹。
“阿尔贝特...你...你们...会受到惩戒的!”亚利桑那怒视着他们。
眼前的人影忽地消失不见,紧随着,阿尔贝特等人也渐渐潜入房檐,不见了踪影。
空余亚利桑那如雕像般立在原地,身体酥麻,却无法行动。
...
夕阳潜入山脚,天边如火烧一般。
调查军队围聚过来,他们将科罗布盖上白布抬上马车。
安娜苏坐在地上,身边的修女为她包扎伤口,披上柔软的毛巾,她手中紧握着落下的冠冕,看着运送科罗布的马车渐行渐远。
贝德里奇走来,站在她的身边,一同看向远去的科罗布的尸体。
“您为何想救他?”
“我...我觉得他不该死去。”
“是谁告诉您的?”
“我不知道,或许是...冠冕说的。”
她抚摸着手中的冠冕,灰尘落下,在灯光下再次闪耀。
一段时间的包扎过后,修女们整理医疗器具散去,只余下贝德里奇与安娜苏留在原地。
贝德里奇看向远处,杂乱的废墟,不由得叹气。
“不过,让那个埃尔登趁乱跑了。大人,您安心养伤,剩余的事情交给我吧。”
“不,我能够继续。”安娜苏站起,晃动肩膀,毛巾落下,疼痛的感觉已然所剩无几。“那个人...叫我大祭司...我想搞清楚是为什么。”
贝德里奇看着安娜苏坚定的样子,不由得心生钦佩。
...
“大人,这场混乱...”
埃尔登披上自己洁白的教袍,将猎刀隐藏在腰侧。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放心吧。”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便可。”
“不过大人,我们真的应该任由诺布勒带领的那群人在城中烧杀抢掠吗?”
“烧杀抢掠?不,他们从来没有做过。”
“可...当时混乱中明明看到他们在争抢...”
“你看看那边。”
克罗地亚指向一个小巷口的两侧,堆满了各种华丽的器具。
“那个位置...那明明那些贵族一过来就能看见,可他们为什么还说诺布勒他们抢走了自己的东西呢?”
“偏见,自负,高傲。给他定下更高的罪名,才能名正言顺地在他身上发泄自己的怒火。”
“诺布勒他们仅仅是为了引起注意而已?...”
“是的。反而,他们才是主所真正认可的追逐愿望之人。当利益出现对立,抗争,才是正确的选择。”
克罗地亚走过废墟,在杂乱的街道之上,忽地脚边踢到一个包裹着黑布的物件,他缓缓打开,却见里面,仅仅是一根木棍而已。
“亚利桑那,你又该如何面对自己所做出的判决呢?”克罗地亚微微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