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会到来的。”
斯诺伊娃歪头笑着,骄阳正挂在天边,如理想般绚烂。
...
“这些木雕,都出自一位心灵手巧的女性手中呢。”
柳娜将一尊雕刻成鹿的模样的木雕捧到安娜苏手中。
“它们很美。”
安娜苏观察着手中的木雕。
“厄科里斯也这样觉得呢。”柳娜看着安娜苏的脸笑道。“它们便是由那白桦朽木雕刻而成,以一种华丽的姿态得以重生。”
“这就是重生...”
“只要其内美丽的灵魂没有消散,那她无论何种姿态,都一直存在于这个世间,每个在乎它的人心中。”柳娜牵起安娜苏的手。“就如你一样。”
“我?”
“你的躯壳之中,就有着一个美丽的灵魂,曾以我们最爱的人的形式存在于我们身旁。”
“我...”她将木雕轻轻放下,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散发的温度。“我是谁?”
“灵魂的温度会告诉你答案。它会告诉你,曾经你最为珍视的人是谁。”
“是您,和厄科里斯先生。”
“厄科里斯先生在你的心中,是什么模样呢?”
“我心中的他...”
安娜苏环望四周,包裹着的桂花香一如将阳光的光线扯下,如丝线般包裹在香气之中而构成了可见的模样,缭绕在她的四周。像是无数的记忆的线条,轻轻触碰,便会出现模糊的思绪,熟悉而陌生地倒映在她的脑海之中。林间的中央,长椅之上,木屋门前,都似有人影晃过,似她,似柳娜,似厄科里斯。
“我心中的他是...”
...
“我该走了,晚上还有活动我必须去参加。”
厄科里斯取过沙发上的外套,仔细穿好,整理衣角,又将帽子扣上,走到了大门之前。
“下次再见,厄科里斯大人。”
斯诺伊娃举起本子,站在门边。
“愿冠主祝福你。再见,斯诺伊娃。”
他踏了踏鞋子,便推开门离去。
斯诺伊娃站在敞开的门前,眼望着远处的隐入山间的斜阳,早已不再耀眼的光倾照向大地,却留下几片巨大的阴影与黑暗。昏暗与明亮夹杂在一起,将远去的厄科里斯佝偻的身影分为两半。他一步步踏在向他而来的石板路上,倒映其上的影子被拉的细长,又一如他衰老的灵魂般黯淡。他前进着,早已归去的人们不在四周,剩他一人孤行着。
斯诺伊娃打开了自己的本子。
“那时您总是让我记录生活的每刻,与和我相伴的人们在我心中的形象来忘却我的痛苦。而我唯独忘了描绘您在我心中那个模样。”
紧接着,她拿出了笔,眼望着那逐渐变小的身影,开始在本子上写着。
“在我心中的他是...”
...
“垂髫的树木与迟暮的太阳,在疾风骤雨来时为我遮风挡雨,在漆黑的夜晚来之前给与我最后的温暖与光芒。他总是在我背后,看不见的角落注视着我。而我灵魂深处不断提醒着我的,一如瑰宝般的重要之人。”
“他是导师、植树者、骑士亦或是一个伟大且厚重的名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