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央在门外苦苦守候多时,直到太阳西倾,霍晚绛才打开了门。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方才必是大哭过一场。
凌央生怕自己晚一刻解释都会寒了她的心,立刻钻进房中,又把房门关好,紧抱住她:“我有很多事都想告诉你,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千万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
霍晚绛却只是淡漠地推开了他。
曦儿还在床榻上爬来爬去地玩耍,她虽是个不到两岁的孩子,可她很多东西都能看懂。
见父母二人闹别扭,她大哭道:“爹爹,娘亲……”
曦儿已经能口齿清晰地喊出他们二人的称呼了。
听到女儿稚嫩的声音,霍晚绛再次维持不住情绪,无声痛哭起来。
她舍不得露园,舍不得这里的一花一木、每个摆件,这些都是三年多来她和凌央亲手布置的。
就在方才姬无伤敲门之时,她甚至还蹲在院中亲手浇花,凌央也对镜整理衣冠准备去善堂,今日本该是个平和美好的日子。
没有人会想到变故来得这么快,让她连同露园道别的准备都没有。
母女二人都在哭,凌央急得毫无办法,不知先去哄哪一个。无奈之下,他只能请阮娘把曦儿抱出房门,他有太多重要的事要说清楚。
房中终于安静下来。
凌央不顾霍晚绛的挣扎,他弯下腰,抱着她的大腿将她扛在肩头走向床边,他边走边道:“你不要哭,我没有不要你。”
“你知道为何我们能在岭南安然无恙吗?你以为长安那群人,真的会在我被贬为庶人后放过我们?想杀我的人,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这个念头。若是没有你叔父,没有小舅舅,甚至没有明帝,我们不知死多少回了。”
“我们这个位置,这个身份,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霍晚绛被他稳稳放到了床沿坐下,闻言,她终是止住了哭泣。
难道他们面临的刺杀和迫害远不止在梧州时那回?
凌央如实将他和卫骁做的谋划全都告诉了她,甚至将两千死士齐聚青莲镇的事也说了出来。
霍晚绛越听越是心惊肉跳。
她以为的岁月静好,原来全是凌央和卫骁在暗地中做足了一切准备,甚至叔父会和凌朔也在变着法地保护着他们,否则他们早被代国公主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