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霍晚绛递去一只陈旧的小木偶,木偶人双手中间竟有个灵巧的小机关,可以把小小的银针一根不落地牢固住。
一看就是给孩子医学启蒙用的工具。
木偶人的雕刻手艺虽粗糙,可细看之下,那鼻子眼睛分明都是仿着温峤的五官而雕刻,笑眯眯的神态,更是融了他三分神韵。
偶身背后还刻了温峤的名字。
温峤又看向曦儿:“真没想到,郎君和女君生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儿。此次我来得匆忙,没有给小女郎带礼物,这只普普通通的金镯,还望你们莫要嫌弃。”
说罢,他弯下腰,伸手就要给曦儿白白胖胖的手臂上套上镯子。
凌央连忙把温峤扶起来,几载过去,他终于能以最平和沉稳的方式对话温峤:
“多谢温大人的心意,小女年幼,金镯戴在她身上恐会遗失。镯子我和阿绛就先代她收下,感念温大人昔年救命之恩,央欲设宴,还望温大人今夜畅饮。”
温峤:“好,一言为定。”
……
次日清晨,温峤又要在一片雾色中准时离开。
出露园前,他请求与霍晚绛单独说一次话。
这一回凌央没有再行阻挠,更没有多想,他耐心地抱着曦儿在檐下烤火取暖,眼神都没飘向院门处站立的两个人,给足了他和霍晚绛空间。
温峤看不远处的父女二人,忍不住称赞道:“几年未见,郎君已经彻底变了个人。”
加冠后的凌央,不但生得高大硬朗,且老成持重,很会照顾人,他终于可以放下这颗心。
霍晚绛比道:【温大人以为,他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温峤笑答:“若是他不好,你又怎会选择给他生下一个女儿?女君,你性情虽温软,可并非没有主张。见你如今过得很好,我也开心了。你永远是一个不服输不低头的好女郎,无论身处何种困境,亦能想办法过得很好。峤此生实在有幸与你结交为友,今日一别,不必相送,今生还很长,我们定能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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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温峤,霍晚绛心里空落落的,比起她离开长安温峤前来相送时还要难受。
温峤刚离开不久,冬雨适时落下,屋檐上很快汇聚起道道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