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凡有心成大事者,皆会结合鬼神之说杜撰譬如“天命玄鸟降而生商”,譬如陈胜吴广的“大楚兴陈胜王”的说辞,做这些不过是为了谋个祥瑞之兆,收拢人心,利于治民罢了。
禹璃背后定是有高人指点,否则怎会这般巧合地出现在先帝眼前。
只不过她貌美贴心,先帝看破不戳破。
若她真是什么祥瑞之女、有福之女,先帝怎可能在临死前一道圣旨将她也带走。
真正值得细究的,是她背后的高人,卫家之事,卫后之死,与那人脱不了干系。
凌央无力笑道:“可是小舅舅,若当真查出来又有何用?万一那人也死了呢?”
而且卫家之仇罪魁祸首就是先帝,其他人有再大的能耐,不过都是棋盘上的一枚棋。
卫骁冷笑:“就算要穷尽我的一生去查,我也要查出来,那人死了又能如何?”
凌央:“舅舅是想效仿伍子胥鞭尸楚平王。”
卫骁:“不仅要鞭尸,我还要将他全家杀绝,挫骨扬灰,方能解我心头之恨。文玉,你若没有忘记卫家之仇,就该与我一起。”
凌央皱眉:“可是舅舅,你也清楚,真正置卫家于死地之人已经死了。杀一枚棋子,毫无意义。”
卫骁动怒,但为免霍晚绛和阮娘听到,他压低声音,几乎每个字都是从牙缝中狠狠挤出:
“如何没意义?若是连仇恨都无法支撑我活着,我真不知余生该如何熬过。我每一次闭上眼,眼前都是卫家,都是阿姊,他们在地下过得好苦、好冷。文玉,这样的感受你是明白的,难道你现在要因为与霍女郎生了情愫,便决意放下这一切伤痛?”
凌央见卫骁这幅模样,只觉得痛入心脾:
“我放不下,小舅舅,我也放不下。只是你才二十岁,你这么年轻,我不希望你的一生都消耗在仇恨之中。拿你最好的人生去做一件遥不可及的事,去白白蹉跎,我不忍,我相信大舅舅和母后也不忍心。”
卫骁这才冷静下来,缓缓开口道:“何为蹉跎,何为浪费?皆是世人一厢情愿的定义罢了,只要有自己想去做的事,便不算空耗。”
“文玉,我给你时间考虑清楚,若是你决定与我一起走上这条路,现在就能行动。”
凌央愣了:“就凭我们两个吗?就凭我这样一副几近全废之身?”
卫骁环顾一番,凑近他,终于说出此番真正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