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刚沾地,霍晚绛就被眼前景象吓到胆寒。
只见何玉不知何时从车上摔下,距离马车甚至有十几尺的距离,他蜷在泥地上不住痉挛,口中白沫不断。
于问急得大叫:“何玉!何玉!你没事吧!”
他边哭着跑向何玉,边扭头对霍晚绛道:“女君,郎君还在马车里,你去看看他!”
霍晚绛其实很惧马,更何况老马方才还失控过。
虽然担心上前会被马再度出蹄伤她,但凌央还在马车里,连半点声音都没发出,她硬着头皮也要上。
幸运的是老马许是没了力气,没有发狂吓唬她。
阮娘帮着霍晚绛爬上马车,车门被震开了,她的手刚一攀上去,就被一只惨白枯槁的大手牢牢握住。
紧接着传来凌央微弱的声音:“我没事,受了些皮外伤罢了,快扶我一把,我要去看看何玉。”
方才的情形实在令他心有余悸。
他偶尔有精神时会坐在门边,与何玉攀谈几句,免得何玉烦闷无趣。
透过木门缝隙,他亲眼看着何玉方才是如何骤然失去意识,手却依旧不忘紧紧攥住缰绳,许是力道过大,勒疼了马,这才导致失控。
而何玉就在老马狂奔之际,被重重甩下了马车。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凌央还没反应过来,身躯也在马车内翻滚着被砸了好几遭。
霍晚绛钻进马车,一眼就看到凌央面上的大片血迹,染红了他半边的脸,妖冶又诡异。
幸亏方才车门紧锁,他才没被跟着甩出去。
艰难将他扶下车,他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跌跌撞撞也要走向何玉:“如何?他醒了吗?”
何玉的伤肯定比他更重,进长沙城还要一日的路程,凌央浑浑噩噩,不知所措。
于问已经给何玉擦去脸上的脏沫,掐了他的人中许久,也不见有反应,便哭答:“没有,何玉一直没睁眼,郎君,他的腿断了……”
众人低头望去,何玉的右腿几乎扭曲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连腿骨都隐隐露出来,血肉模糊一片。